奇怪了,“方才座上我还遇见了他,有什么话,怎么不一并说清了,还得另约个时间,”她琢磨着,撇头却看见了左手边的人,顿悟,“哦,我道怎么要你传这么个没有逻辑的话了,原来是这样。”
谢语中没有深究她话里的意思,话他既然已经带到,便不再提。
转而端起面前的酒,敬了敬乐山,“年后身体大好了,是不是打算着来我营里了?”
乐山一口气喝完了一杯酒,就知道谢语中在打这个主意,笑,“不了,我已经想好了事情要做,就不去你那边了。”
原本初时就没打算去西山大营,是她师傅和她父亲硬逼着她去的。
“哦?”齐深好奇,“是打算做什么事?”
“先前没入谢语中的营帐前,我在巡防营待过一段时间,这会回来,等开了年,便打算重新回去,做些老活计,心里踏实。”
“巡防营?”齐深纳罕,“京里还有这地方?”
“有的。”只是不甚出名而已。
齐深笑话她,端起酒又示意了她一杯,道,“没出息!”
酒过三巡,齐深一时兴起,拉着他们这帮喝酒喝的晕乎乎的人,说是要游街。
乐山虽没喝多少酒,但胜在齐深今日备的酒,后劲大,所以出门走在人群里,脚都是打飘着的。
游什么街,赶紧着送她回家吧。
齐深揽着她,告诉着她,长安城里,没什么东西让她惦记,就是街上的花灯,天上的孔明灯让她印象深刻,出了长安,才知这些诗词戏文里的盛景是多么叫人心生意动,她道,“今儿是过年夜,街上最热闹,我牵着你的马,你且放心,就安心着陪我走一回。”
她自己喜欢,以为旁人也和她一样喜欢。
现不说骑不骑得了马,方才小席上被她猛灌着酒,脑袋糊涂,走路尚且打着飘,哪有什么闲情能陪她逛。
她有些醉酒,但面上不显,所以齐深瞧不出她正在醉酒。
反观齐深,也不过喝了三坛子的酒,是越喝越清醒,还与谢语中商量着,“一会儿你也别急着走,我带你们去听书。”
当兵打仗的,最爱听说书的讲故事,茶馆的地界,寻处僻静的地方,也不用刻意避一间无人的厢房,就坐在有人的地方,朝台上看,听说书人胡天海地讲,最让人高兴的地方是,正一溜神,没准下一个故事里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谢语中道好,一时想到了妙处,禁不住笑了,“合该应叫着郭曙一道出来的。”
乐山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她的脑袋不甚清明,马虽不让她牵,但她急着想回家,遂以直与她二人摆手,“不了不了,我过桥,这便回去了。”
推开了齐深挂在她胳膊上的手,转了个身,牵住了她自己的马,正要往桥上去。
齐深说的对,大年夜喜庆热闹,孔明灯与烟火漫天齐放,桥上的行人来来去去,堵得不成道,这原本是长安城中的盛世景象。
俗世纷扰,桥上的长灯亮的醉人,桥上往来的行人,凑在一处,将她淹没在了无边的人海里,周遭的吆喝嬉笑声不间断,于尘世里,她却显得置身事外。
只因她,在抬眸的那一瞬间里,她望见了正归程的人,望见了他。
那人从桥岸走来,不经意地颔首,忽而,眼眸打来,缘分是件奇妙的事,他的视线与她,不深不浅,就这般,正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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