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二更,天上的皎月渐渐隐入薄云后,乐山翻了墙,悄摸摸又钻进了隔壁的院子里。
这种事,做一次做顺了手,做第二次,便没什么顾忌。
今日他都上了门,却隔靴止痒,半分话也没同她计较,这可怎么行。
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阴谋。
指不定明日就要兴师问罪了,安的,还是个大罪谋。
乐山秉着气挑开了门帘,一步两步的,走到了床边,床帘丝绸,细细拨开。
哎,床被是整齐的,床上的人呢。
“咳。”
身后忽传来一声咳嗽声,于寂静夜色中显得有些突兀,惊得乐山怔住了手脚,慢动作转过了身,差点又吓软了腿。
那人正在书案上端坐着,手里握着一本书,着一身藏蓝色锦缎蜀锦,加白冠,神情清癯,抬眼望来,漫不经心的一眼,而后收回,从面容上看,似乎不把她当回事。
只是乐山诧异,“这么晚了,侯爷怎么还不入睡?”
好好的还坐在案上公务,可不坑惨了她嘛。
“哦?”虽是疑惑的语气,面容却不见一丝波澜,眼睛正盯着手上的书卷,双手按下,将书铺平在书案上,慢慢又翻了一页,并未抬头看她,“本侯不入睡,还有碍将军了。”
乐山左右听着动静,声息正常,周遭却有不少暗卫,当下情况,她还是先溜的好。
遂做正经模样,拜礼,“不碍不碍,惊扰了侯爷,这便走了。”
迈脚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他清清淡淡的声音,“过来。”
走不了了。
走到他身边,走的慢,手心渐渐出了汗。
低头看他,只看得见他线条分明的轮廓,神情是认真的,专注于案上的书里。
这般近距离看他,不得了,心又开始扑腾扑腾跳了起来。
大抵是她的视线太过炽热,他察觉到,道,“研磨。”
“是。”
乐山开始研磨,砚身的石质坚实,细看又较为润滑细腻,研墨时不滞,发墨也快,研出的墨汁细滑,清水铺开时,顿时清香扑鼻,什么样的砚台,味道会这般独特呢。
她磨得慢,他揭笔来,点了点墨,在书上批注了一些字,乐山定眼看,字迹雄秀端庄,用笔浑厚强劲,饶有筋骨,亦有锋芒,笔端遒劲有力,甚是讲究。
原来他这个人,有太多规矩。
从笔迹识人心,他的字下笔苍茫有力,他的心性定不同常人。
批改两页,他搁下了笔,忽站起了身。
净手放入架上的清盆里,洗了洗手,拿帕子擦过,缓缓转过身来,才与她说话,“城郊的事,可有着落了?”
“回侯爷,”乐山一字一句道,“派兵去查过,设了物障,尚有些着落,只等明日开林,便可将此物一举拿下。”
“是吗?”
“是。”区区猛兽而已,何所畏惧呢。
“既是这样,明日开林,本侯愿与你一道同往。”
“是。”
他迈步朝床头走去,走了两步,回头来看,见她还立在原地,视线扫视在她身上,道,“夜已深了,本侯将要入寝,将军难道,”斜眼看她,“不打算走?”
“哦,”乐山回了个神,“走,这便走。”
翻墙回了自己的院子,夜色凉凉,乐山站在院子中,兀自一个人发起了呆。
怎么数次见面,他都支字不提她夜闯他房门的事呢?
万千世界百缕,在他眼中,她都不值得一提的么。
次日清晨,乐山携兵去了城郊深林,在林外站了一会,忽闻得林中虎啸龙吟般的声响,必是擒住了。
副将来报,“将军,擒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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