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大嘴一抿,略感委屈,但是他也知晓这位顾神医是他的救命恩人,便十分听话的坐了回去,继续吃着先前顾念笙所做的那几个菜。
顾念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笋片,喝了一口酒,发出一声满足的呼声。
许阳静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顾念笙吃了盏茶时分,略感满足,这才停下筷子,咕嘟嘟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这才开口说道:“这中土神洲分为九州之地,当年的那个人原本是想将这九州尽数走上一遭,但后来生了许多的变故,还有四州之地尚未走完,他就不见了。”
“不见了?”许阳疑惑地问道,虽然顾念笙没有说那个人叫什么,但许阳心里明白,顾念笙所说的人自然便是大师姐所说的那个改变青阳宗的人了。
“没错,不见了,那人还欠我三百块上品灵石,为此我曾四处找过他,但就是没有找到他的踪迹。”顾念笙说完此话,忽然沉默了下来。
三百块上品灵石……那应该就是帮那人救过三次命。
“那人名叫曾阙,也是小寒域之人。”沉默片刻之后,顾念笙忽然开口说道。
听到此话,许阳心里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曾阙……岂不正是师公曾药师的祖上?
难道说当年的曾阙竟然曾经拜入过青阳宗,而且还在青阳宗中闯出了些许的名头?
想到这,许阳记起了那本《青阳子炼丹笔录》来。
青阳子……青阳宗……两者之间都有青阳二字,那这青阳子是何人?与这青阳宗又有什么关系?
而至于顾念笙口中所说的中土神洲分为九州一说,许阳在曾阙游记当中和在洞玄峰上时都有所见闻。
中土神洲,南北纵横千万里,东西更是不知尽头,这曾阙居然想要将整个中土神洲尽数走完,当真是极其有毅力的。
至于这九州之地,在曾阙游记当中只是记载了五州之地分别为云州、苍州、雷州、风州、青州五州,至于其余四州,想来是如同顾念笙所说那般,未曾到过。
只不过,想到这里,许阳心里一个疑惑地念头便浮现出来,若说曾阙此人后来消失不见了,那这曾阙游记和《青阳子炼丹笔录》又是如何到了师公曾药师手中的?
或者说又是如何到达小寒域曾家的?
想来师公也是从他父亲手中接过了这两本册子,估计也并不知道。
而至于此时他们青阳宗所在之地,如果许阳没有记错,应当便是云州了。
许阳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于这地理风貌,天下轮廓了解的太少了些,等回到洞玄峰,说不得要去主峰青阳峰的藏经阁中借上几本类似的书籍,看上一看。
想到这,听顾念笙接着说了起来,许阳便也就认真的继续听着。
“曾阙此人,惊才绝艳,往往语出惊人,行事更是令人……人神共愤!”说到这里,顾念笙语气加重了一些,却嘴角又莫名的含着一丝笑意。
“其实在曾阙来青阳宗之前,确实如同小叶乔所说那般,‘舆台’之事比之玄龟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自从有了曾阙,也不知道那曾阙有何等魅力,竟然令青阳宗一改陋习,并且在曾阙的相助之下,青阳诀更是突破玄阶品级,威力更胜从前,这青阳宗才从这云州之地一跃成为了云州的正道巨搫之一。”
叶乔点了点头:“据说在此之前,几度差点被灭门,而且敌方都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若不是有几道厉害的禁制,这世上已无青阳宗。”
许阳听到此话,不禁眉头微皱,在青阳宗上之时,他醉心于炼丹和修炼,确实未曾想到,正道门派之间居然也有如此厉害的相互倾轧,先前在洞玄峰上之时,师父跟师姐并未多提此事,想来乃是门派之中的灰暗时光,并没有人愿意提及和想起的吧。
“所以说,若是没有曾阙,青阳宗便破不开‘舆台’的旧制,你这小子也算是幸运,拜入了青阳宗。”顾念笙说完此话,咕嘟嘟的喝起了酒。
“顾神医,还请您告诉我一声,那将我师公送来的几个玄龟盟的人去哪里了?”
“好像听说是要去什么黑市,说等黑市开市有藏宝图来卖,听说是准备买了那黑市售出的藏宝图然后前往常羊山寻找将要出世的秘宝。”顾念笙毫不顾忌叶乔的眼色,开口说道。
许阳点了点头。
“师姐。”许阳忽然开口。
叶乔抬头朝许阳看了过来。
“算了。”
许阳略一思索还是没有开口问下去,在他心里,这仇他肯定是要报的,原本是想问一下是否会触犯宗中规矩,但……就算触犯宗中规矩,这个仇许阳也要报!
既然那玄龟盟将他们小寒域之人当做‘舆台’,那就让他这个‘舆台’来跟他们讲讲道理。
害人偿命,欠债还钱,就是这么简单。
一直以来,许阳总是与人为善,自从修习了道德经之后,更是从中领悟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只不过,昨日里听师公所言之后,许阳心里所一直坚持的一些东西似乎有些崩塌。
就如同师公曾药师,与人为善了一辈子,到最后却落了个如此下场。
所以许阳这一日一夜除了悲伤之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究竟何为善,何为恶?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阵阵钟声响起。
“飞羽阁!”
顾念笙眉头微皱,听着钟声,心中默默念着钟声的次数。
“一共七下,难道有什么天材秘宝要现世了不成?”顾念笙低声说道,神思一转,开口笑道,“这下子应该不用去黑市了,去飞羽阁就行。”
“为何?”
“这飞羽阁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截胡‘黑市’,俗称黑吃黑,不过飞羽阁到不能算是黑,所以可以称之为白吃黑!”
许阳点了点头,看着顾念笙手中的酒坛,忽然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愁绪。
在这顺平郡中,在这远离小寒域的中土神洲,原本遇上师公曾药师当属一件喜事,谁曾想会有这等变故,竟是喜事变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