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贾蔷院中,贾蓉先让一个小厮去取煤块儿了。然后又要了一把铁锹,亲自从一旁的花园里挖了一些黄土出来,等到小厮将一篮煤块送来。
贾蓉将煤块倒在地上,全都用铁锹敲碎,按比例加入少量黄土。将煤灰堆成小山状,再在中间挖个大洞,在中间倒上水,然后用铲子把煤灰盖上。
一旁贾蔷好奇的问道:“蓉哥儿,这便是你的方子吗?何必自己动手,不如让个下人来做就行。”
贾蓉摇了摇头,对贾芸说道:“芸兄弟,你看仔细了,记住如何制作。等会儿我把配方的比例给给你,今后你要负责看管工匠。”
又对贾蔷说道:“蔷哥儿,你可要仔细别走漏了消息,以后你我能否发家,可全靠这东西了。”
二人连连向贾蓉保证了,也不再说话,只看着贾蓉如何操作。
等了约莫四盏茶的时间,贾蓉见煤灰都已湿润了。就用铲子把煤灰拌一下,觉得有些干燥,便又加入了少量的水。搅拌了一会儿,贾蓉见煤灰中没有大块儿的煤块儿了,便觉得差不多了。叫一旁的小厮打了桶水过来。
贾蓉取出蜂窝煤机,将其浸泡在水桶中,然后取出按压在煤灰堆上,来回按了三四次后,在一旁空地上轻压把手,把蜂窝煤按压出来。
如此重复了十几次,贾蓉便造出了十几个蜂窝煤。贾蓉吩咐贾蔷道:“蔷哥儿可要注意。这几日不要让这些煤球遇着水,若是有太阳,就搬到太阳底下晒干。这些事物都交给蔷哥儿了,可万万不能外泄。”
贾蔷连连向贾蓉保证没有问题。又对院中的一众奴仆说道:“你们这几日都打起精神来,可要注意了。若是有人敢外泄或者丢了一样东西,小心你们的脑袋。”
院中一中奴仆纷纷跪地,连道:“不敢。”
大夏的家奴,没有自己的独立户籍,依附在主人的户籍之下,属于社会上的贱民。他们由主人养活,听主人的安排,包括婚配,都没有自主权,基本上一生都以侍奉主人为己任。作为主人,基本上是可以为所欲为的,随便寻个理由就能打杀了,最多也不过是赔官府几两银子罢了。
三人又商议了一番,贾蓉便辞别了贾蔷。让其等煤球干了之后便派人来告诉自己。
回了宁府,贾蓉先去给尤氏请安。
到尤氏院内时却见府里一众丫鬟婆子都聚在门口,房里不时有丫鬟进进出出。
贾蓉赶忙走了过去,拉住尤氏的小丫头炒豆儿问道:“怎么了?家中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炒豆儿将贾蓉拉到一旁的角落里,悄悄的说道:“今儿下午,珍老爷在天香楼和新买的小妾文花玩时,也不知道怎么滴,就要打死她。珍老爷衣服都没穿就拿剑就撵着文花到处跑,那文花鞋也没穿,只拼命的跑。两人从天香楼跑到登仙阁,又从登仙阁跑到前院大厅,最后竟然跑到太太这里了。”
贾蓉听了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这贾珍竟然裸着跑了那么远,那不是连前院的杂役小厮都看到了,这下这贾珍可丢脸丢大了,看来那马道婆还真有本事,这么快就见效了,还以为要等上几天呢。又赶忙问道:“那后面怎么着了?”
“还能怎么着,太太怎么叫珍老爷都不应,还要再砍别人,最后太太叫了几个年轻力大的小厮,将老爷按住了,把手里的剑夺了,抬到屋里去了。”
贾蓉听了便往屋里去,进去后只见贾珍正躺在床上,似乎是昏睡过去了。旁边尤氏坐在床边,用手帕捂着脸哭,一众贾珍的姬妾哭的泪天泪地。秦可卿也在一旁干哭。
贾蓉赶紧过去,满脸焦急的打量了贾珍一阵,又叫了几声,见贾珍果没有一点反应,只以为贾珍不行了。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扑到床边一下也干嚎起来,口中不住的喊:“父亲啊,你醒醒啊,我是你的儿啊。”“爸你怎么了?”
见贾蓉如此大的反应,旁边尤氏和秦可卿一下愣住了,又赶忙来宽慰贾蓉。
贾蓉哭嚎了一阵,直哭的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方才抽噎着问道:“可曾请了太医?”
尤氏抚着贾蓉的背,说道:“胡太医刚刚来过,只说是老爷近日放纵过度,身虚体疲,又精神紧张,发了癔症。吃剂药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开了幅药给老爷吃了,如今老爷已经睡了。你不必太过伤心。”
贾蓉一听却愣住了,回头再看贾珍,见其虽昏睡不醒,但气息却还平稳。脸色虽有些蜡黄但也不是很差。心中不禁诽谤道:这马道婆也不太行啊,这贾珍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挂掉的样子。
便收起哭声,抽噎了两下,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怎地就弄成了这样?”
尤氏听了颇为尴尬,总不能说你父亲光着屁股跑了半个宁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父新纳的小妾,也不知说了什么话,将老爷气成这样。这会儿我让她回去闭门思过去了。”
正说着,便有丫鬟进来通报:“西府的琏二爷和链二奶奶来了”。
二人赶忙起身去迎,贾链夫妻二人到了房内,先是看顾了贾珍一回,方才坐下。
刚让丫鬟上了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有丫头传话道:“老太太来了。”
众人便又赶忙起身,出门去迎贾母。
却是贾珍发疯的事传到了荣府,荣府众人都过来探视。
贾母进了房间,看了贾珍一会,见其气息平稳,似乎是并无大碍。方才问道:“阿弥陀佛!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尤氏回道:“也不知怎地,突然就发了癔症。太医说是近日太过疲累的缘故。”
贾母也只贾珍向来胡闹,对尤氏说道:“你也该多劝劝他,莫要伤了身体。”
尤氏连连称“是”,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到了饭点,尤氏便留贾母在府里吃饭。
贾蓉和贾链自去外间饮酒吃饭。
古代男尊女卑,除了夫妻间日常吃饭,女子是不能和男子同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