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泪俱下,一边说,一边从耳后拔出一根手指长的尖针。
伴随着尖针拔出,她音色也跟着变动。
柳思怀惊骇不已,双目睁得巨大。
这声音,这声音是他女儿柳衍的!
“你……你……”他伸出食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她。
“我是衍衍啊……”
“不,衍儿已经死了……”柳思怀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眼前这个人只是声音与她女儿与她女儿相像罢了,容貌身量俱不相同。
苏婉童接着从另一只耳后拔出针钉,突然间,那张美丽的面皮开始五官移位,蠕动作响,就仿佛被火烧化了一般。
柳思怀大恐,倒退两步栽倒在地,眼看着那姣好的面容揉做一片混沌,接着“哗”一声,破蛹似的,无数闪着异彩的蝴蝶从她脸中飞出,只留下一片腐朽的烂肉,和一个回说好的孔洞来。
“父亲大人莫怕,若非父亲不相信,女儿也不愿如此惊吓您。还请父亲听我把话说完。”
柳思怀已经吓傻了,融融一团趴在地上,听她缓缓道尽。
“父亲可记得女儿死于祁王府那日,曾有个黑影掠走了女儿尸首?”
柳思怀怔住,忽然也觉得事情不简单起来。
“父亲恐怕以为那是祁王的隐卫,为了让祁王逃避追查,故意将尸首偷走的吧?其实不是,是一个青阴教的人将我救走了。”
“青……青阴教?”
“一个术法奇特的教派。其实我当时尚一口残气,在咽气之前,青阴教教主将蛊虫放进我的身体,蛊虫食我肉体,女儿好痛啊,痛不欲生,可每每当我要叫喊,便会有更多的蛊虫从我口中趁机而入……”
柳思怀浑身起了栗子,她的声音和音色与柳衍是如此相似……
“虫子将我皮肉一寸寸吃光,却生出了粘液愈合了我的伤口,重铸了一副假的皮囊附在骨上,女儿便成了如今的样子……两耳之下的钉针控制着面皮上的蛊虫,一旦拔下,便皮肉不存。我左腋还有一颗顶针,管着伤口的填补,如若抽出,女儿便会立即命丧黄泉。”
她冲着柳思怀爬过去,“父亲……父亲……我如今和蛊虫是分不了你我了,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全拜祁王所赐!当日是我不小心偷听到他密话,他便不由分说,一刀将女儿杀死……”
说着说着,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女儿不甘呐,女儿要报这个仇,女儿一定要报这个仇,父亲可愿帮我?”
她从衣襟里掏出一物,是对虎皮玉耳铛。
柳思怀几乎要疯了。面前这对耳铛,是他夫人的陪嫁,在她女儿柳衍及笄那日,他夫人亲手传给了她女儿的。
如此贵重之物,他女儿从不舍得佩戴,更无消说遗落。
这对玉耳铛就此坐实了她的身份。
面前这个狰狞诡异的怪物,就是她的女儿!
柳思怀又惊又痛,眼看着那具腐尸般的身体将两根针钉重新插回双耳之后,随着蝶翅嗡响,无数蝴蝶回归身位之后,她面部重新恢复如常,又成了个姣姣佳人,跪坐在地。
“父亲?”她试探上前,终被柳思怀张臂抱入怀中。
两人的稍缓重逢之情,便渐入正题。
“衍儿,时间不多了,你刚才说你要嫁给顾扶威,是真的么?”
“这女儿计划中的一环,并非真的愿意嫁他。父亲,你可愿助女儿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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