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奇怪的呼吸声响起。房间中的它缓缓睁开了双眼，原本应漆黑如墨的圆形瞳孔悄然异变。来自冷血动物特有的眼膜缓缓张开，一双深棕色冰冷慑人的竖瞳赫然出现。它像野兽一样用冰冷的竖瞳快速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直到确认安全才稍微放松，但那竖瞳依旧冰冷彻骨毫无感情。...

轻轻地，一缕血腥飘散至它的身边。循着潜藏在本能之中的最原始的渴望的指引，它缓缓靠近那具还未完全冷却至室温的尸体。撕扯下尸体巨爪上的一块血肉，贪婪充斥了那慑人的竖瞳。这曾在地球上发生过无数遍的场景，甚至一直延续到现在的最原始的过程，正在发生。

也许是对食物的渴望刺激了它，伴随一声低吼，锋利的爪牙穿透少年细嫩的皮肤，疯长出来。它扑向了比它自身体型还要庞大的血肉，锋利的牙齿轻松撕破了那恶心怪物覆盖黏液的腹部。温热的血气升腾而起，腥臭气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鲜嫩的脏器清晰可见，鳞次栉比，依旧在缓缓蠕动着，似手还并未意识到本体的死亡。此时，它流露出一丝颇为人性化的病态的笑容，贪婪地深吸一口空气中黏稠的化不开的血腥，满脸陶醉。

“咔嘣～咯吱～嘶溜～”奇怪的声音不断出现。伴随着吞食，一些改变也悄然发生。它的肤色变得暗沉，某此地方甚至浮现细密的鳞片。身条迅速拔高，达到了大部分人都不可能达到的近两米的身高。

“噗～”被利齿刺穿的是那怪物被塞的撑圆了的胃部。胃液伴随着呈现怪异颜色的食物残渣混合物暴露在空气中，腥臭无比，不知道那怪物刚才吃了些什么。但它没有丝毫反应，因为比这更恶心的肠部早已进入了它的胃中……

它的掠夺没有选择，一切的一切都将被吞食一空。

“嘭～”利齿刺穿了怪物的眼球，黏稠的浆液充斥了它的口腔。

终于，那原本的臃肿怪物成为一堆血色枯骨。而它，也终于显露出了真面目，一只贪婪的龙！

“……”

一切似乎又都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一片凌乱的房间，半碟刺身，以及那个眉目略显清秀的少年。不同的地方是，一堆带有咬痕的腥红枯骨突兀堆地在那正处于昏迷中的少年身旁。

“唔～”林天睁开双眼，那慑人的竖瞳也消失不见，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

当林天打量起周围时，那堆枯骨赫然现在他身边，林天不禁惊恐地远离。刹时间，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脾脏、肠胃、眼球、脑浆……

难以抑制的反胃感阵阵袭来，林天浑身颤抖，忍不住干呕起来。似是幸运又似是不幸，除了粘稠的胃液以外，什么都没有……

缓缓锁上王叔家的门，林天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本该身受重伤的他竟活蹦乱跳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想到这里，那一幅幅画面再次浮现出来，林天再次干呕。抱起一桶清水，林天猛灌几口，又自而下淋湿自己的身体，试图清醒起来。

“唔～”模糊间，一双慑人的竖瞳在林天脑海中不断闪现。那腥红的脏器、爆浆的眼球、萦绕味蕾的血腥……

泪水、鼻涕、唾液，甚至是血液流满了林天的全身，几近崩溃的林天昏死过去了。

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林天在那双竖瞳的凝视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吞食的过程，直到将每个细节都烂熟于心……

它睁开了竖瞳，不断扫视起来，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藏在基因中的本能驱使它迅速隐藏起来，并不断探寻着，从客厅，到厨房；从卧室，到洗手间……

等等，那是什么，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竖瞳与黑眸第一次相遇。竖瞳凝视着镜中的黑眸，黑眸也凝视着镜外的竖瞳。林天也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与它相遇。

“它是我吗？它到底是什么呢？它与外面的那些东西相同吗？自己又算什么呢……”林天的瞳孔失去焦距，失神道。

“林天，在吗林天？”小胖的声音从身旁的对讲机传来。

“我……我到底是什么？”林天双目空洞，缓缓拿起对讲机。

“你……你是林天。”小胖懵了，从那冰冷如万年寒冰的语气中，小胖听出丝丝不同寻常来。林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意识到林天可能出事，小胖不敢多说，试探性的答道。

“那……那它又是什么？”林天的声音依旧冰冷。

“……”气氛忽然沉重起来，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我艹你妈，林天你什么意思？欠你爹我的那二百块钱是准备赖账了是吧？”小胖心思急转，虽然林天语气冰冷，但他相信林天还是林天。斟酌之下，他选择尝试唤醒林天的记忆。

“我艹你妈，你他妈什么意思？我TM就不还你能怎么样？”

林天吼道，竖瞳瞬间消失，语气也不再冰冷，而是佯装恼怒。

“不怎么样，欢迎回来。”小胖轻笑道，他赌对了！

“谢……谢谢。”林天一愣，道。

“也许，你更需要休息。”林天恢复意识，小胖也不敢多说什么刺激他了，于是关了对讲机……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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