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床铺，简单的衣柜，两把几子，朴素的不能再朴素，对兄弟俩却是很好的生活了。

没有孩子的争吵哭闹，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们俩带着人去找陶宝，说了领养的事。

陶宝身上还有酒气，王淼从外头给拎了早饭过来。陶宝西里呼噜的喝了一碗粥说道，事交给他就行，孩子要想读书去找宋外公。

枣子生了个女儿，瘦唧唧的，从早哭到晚。陶宝不想看见枣子柔弱欲哭的眼神，如今白天做事，晚上喝酒，喝完就睡。

人也是奇怪，以前见着柔弱可怜，恨不得自己变成英雄保护柔弱的小女子。现在见多了，想变成老鼠，假装自己不存在。

枣子也没个名分，就这样过着。每天家里就她和孩子，出门没人理的。村里人怕自家理她就得罪了宋家。于是原本就极没有安全感的枣子，愈发的把陶宝当做救命稻草。

陶宝常偷偷去瞧陶金，小红不限制他们父子相见，不过陶金小小年纪就开始请了西席，一来是因为铺子里忙，没人带。二来，小红很看重孩子的教养问题。

阿甲头一回感受到当爹的兴奋，也着急孩子的教育。道是今天就去学堂，先报名吧。起码得去叫宋外公看一下，收不收。

特别是大锤。

宋外公简单问了问大锤的身体状况，意思是他只要不随便打人就行。还是孩子，都有平等接受的权利。

叫了两个孩子进去拜见山长，小锤拉着哥哥下跪，问好。宋外公见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就点头，写了条子叫去找胡一高入学就行。

这边阿甲带着孩子们在学堂看新鲜呢，大胡子和耍猴的并几个平时玩的好的，拎着东西去了家里。

阿乙就说他们：“都不算富裕人，还这么多礼干嘛？！”

“嗨，你们的儿子以后也是我们的儿子。左不过我们都是孤家寡人的么。打光棍打到老。”

耍猴的不乐意了：“大胡子，你瞎咧咧什么呢。你打光棍就算了，我还是要找个伴的。”

大胡子不理他，径直走到厨房，瞄了一圈。

“弟妹啊，大喜的日子，溜肝尖来一个吧。上回吃了滋味老好了，就欠那一口滋味。”

“早说啊，今儿屠户那肝尖没了吧？我喊阿甲带卤肥肠回来行不？”

“喊他干嘛，叫猴子去。”

说的猴子是真的猴子。

耍猴的白他一眼：“就会使唤小辈。”掏出炭笔，写个纸条，塞在猴子脖子上。

“去卤肉铺那吧。”

他们俩住一块，俩光棍能干嘛？白天干完活吹牛喝酒呗。你不愿意去买，我也不愿意。

好咧，把个猴儿训练出来了，专门给他们俩买卤菜。

几人坐在院子里打嘴仗，远远就瞧见田埂子上三个人，忙叫阿乙开火，预备吃饭。

桌子上已经放了卤菜和花生米，吊子里煨着汤，阿乙再炒几个快炒就得了。

大锤见着吃的，嚷嚷着吃肉吃肉的话，阿甲进厨房端了一小碗，叫他自己吃。

正经的日子，也算一桌席面。

阿甲阿乙就唤大锤小锤给几个叔伯行礼，大胡子还要小锤喝酒，叫阿乙给堵住嘴了。

“以后溜肝尖溜肥肠炒肺片炖猪心还想不想吃了？”

“来来来，哥几个喝酒。咱们也算多了俩儿子。”

“嘿，什么叫咱们啊？”

“都是兄弟，以后老哥哥要是突然死了，叫小锤兄弟给我摔个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