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日,所有成亲的东西送来,整个凝香宫里都喜气洋洋的一片热闹景象,闹哄哄的一日才终于清净了。
夜深,李悦漪避开了所有人,进了凝香宫的主卧房,果不其然,徐童潇还没有睡。
她正用手抚着那大红的喜服,黄金的发冠,嘴角扬起的笑意深深,她在做着一场美梦。
被姚辛夷引进了房中,李悦漪示意她先出去,似是有话跟徐童潇单独说,姚辛夷也不问,径自出了门。
“二嫂来了。”徐童潇抬眸看她,微微笑意漾着,轻柔的抚着那喜服,一点一点的叠起来。
李悦漪柳眉轻蹙,她轻声问道“晓风,你盼这一日,是否盼了许久了?”
“当然!”徐童潇回了这一句,没有犹豫。
李悦漪素手在自己的腿上,搓了搓,一点一点握紧了,她敛着眼眸,声音低低的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到大的故事,知道你的身世,也知道你所背负的天命,虽然我也盼你能跟燕王幸福,但是……”
一句但是,听的徐童潇心头一颤,她故作镇定的微微一笑,问道“但是什么?”
李悦漪低着头,她不敢看徐童潇的眼睛,说道“天命不遂,为成大业,我不得不说……”
“什么?”徐童潇问道,她确定她听到了一句天命不遂。
李悦漪咬了咬丹唇,提及了多年前,徐童潇降生的那一年,她说道“当年你出生时,我父亲詹天命曾留下一首诗,辞世时将密信交与我,让我寻得天命之人,再读。”
“那你看过内容了?”徐童潇有些手足无措,她问道“为何现在才说?”
李悦漪轻闭双眼,推了一封信件至她面前,低声说道“我本想讨个侥幸,只是近日天象不好,我日日占卜,未见好转,怕是不得不毁你一桩姻缘了。”
展开那封信,徐童潇看到的是用隽秀的字体,写的一首诗贵人也非尽为贵,富国亦可倾覆国,福祸相依情所累,只为红颜不做妃。
或者那不是一首诗,只是那个叫做詹天命的老卦师,写给徐童潇的命理。
李悦漪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自己做决断吧。”
说完这一句,李悦漪便离开了这座院落,走出门时,她的脚下一个趔趄,没用人扶,终还是自己离开了。
徐童潇又抚了抚那一身喜服,突然她手上一滞,冷声唤道“师兄,出来吧。”
蓝封峤穿着粗布麻衣,从里间走了出来,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师妹,我……”
徐童潇淡淡一语道“你昨日扮成小厮,跟随入宫我知道。”
蓝封峤点了点头,说道“我本想来见你最后一面,便回天山忘忧林,可是刚刚……”
徐童潇冷声问道“你听到我与二嫂的谈话了?”
蓝封峤也不避忌,大方的承认了,且说道“是,既然天命有异,你不能留在燕王身边,那么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回忘忧林,忘记世间一切,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忘忧林,徐童潇与口中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良久,良久她终于开口道“你去纳金堂等我,明夜子时,我跟你走。”
这一句话出,蓝封峤登时便乐开了花,他没有问师妹改变想法的原因,只要能一起走,什么原因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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