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哲哲回头看向王姜的腹部,冷声道:“那又如何?”
管家抹了一把汗,这王姜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他可没有要为她开脱的意思,可这怀了孕,这死罪就得产后执行,而且这孕期间还不得对她进行拷讯……这还真是便宜她了!
“今天夜已深,那就暂关着,等明日一早,我就把她连同那四位汉女一起押往衙门。”管家想了想,还是送往衙门再说吧。
“嗯,你们得好生看管着,莫要出些岔子。”哲哲按了按手,这一天天的,真不叫人安生。
“是是是。”管家瞥了一眼那王姜,不过几个弱女,能有什么岔子,呸呸呸,还弱女,蛇蝎女还差不多!
哲哲回了自己的院子,马上拿了本簿子出来,这贝勒爷哪一天在哪一处院子里过了夜,她白纸黑字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王姜既已承了宠,就会有记载。可她若真得幸,又怎么还没有名分?哲哲疑惑的翻着簿子,可她从十一月看到二月,也没看到王姜的名字,她又从十月开始看,还是没有!
难道有遗漏?可这贝勒爷外出打仗,她无处核对。或者这女人不检点,与他人苟合?!
哲哲按了按眼周,这王姜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原本想着用大刑伺候,撬开她的嘴,可现在有孕,拷讯都不成,她更怕一个字也不说了,呵,可得意死她了!那四个汉女也要好好审问,毕竟是住在一处的人。
“福晋,喝口茶吧。”硕恩换了一壶新茶进来,为她倒了一杯。
哲哲闭目想了片刻,“不行,我还是要出去一趟。”
“福晋要去哪里?”
“去见那四个汉女。”
硕恩望了一眼窗外,黑漆漆冷冰冰的,“福晋,这天已经很晚了,要不明日再去。”
“明早就要送到衙门去了,再者,我不弄清楚,心里也不踏实。”
“通知管家,还有贝勒爷身边的阿奈和阿穆,要他们和我一并去!”阿奈和阿穆是贝勒爷近侍,她也要好好问问他们。
“是。”
王姜坐靠在墙上,垂着脑袋,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
“姜儿,娘亲给你留的绿豆糕,来吃。”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姜倏地睁开眼,眼前是日思夜想的人,“娘。”她启唇轻唤,泪水跟着簌簌落下。
“怎么哭了?不喜欢吃吗?”
王姜摇了摇头,哽咽道“喜欢。”
她看着面前的绿豆糕,伸手去拿,可手怎么也够不着,她往前倾,那包糕点却离她越来越远。
“娘……”
“姜儿,等爹爹和蔚儿回来再吃好不好?”
爹爹?蔚儿?
“姜儿,你爹爹呢?”
死在江里了,一江血水。
“还有蔚儿……蔚儿呢?”
被扛走了。
“姐姐!”尖锐的叫声传来,是蔚儿的声音!她睁大眼睛四处看,可眼前白茫茫一片,她看不到她。“姐姐,救我!”
“蔚儿!蔚儿!”王姜朝着四周拼命喊着,蔚儿的声音却越来越远,慢慢消失了。
“啊!”耳后传来极凄厉的叫声,娘亲!她慌忙回过头去,地上的景象刺痛了她的眼,她奔过去想推开娘亲身上的男人,可手指却穿过了男人身上的蓝铠甲,穿过了男人肥壮的身体,她碰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她!
“娘!”她大声哭喊着,娘亲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撕扯下来,男人的淫笑声刺激着她的耳膜,脑袋发胀的似要裂开。
“噗。”口中的鲜血尽数喷在了男人脸上,男人停下动作,咿咿呀呀的大叫,大手将脸胡乱一擦,一巴掌抽向身下的女人,女人眼睛翻着,面上颈上淌着血,已没了气。
“呸,晦气!”男人站起身,带血的脸庞上肥肉一颤一颤的,他愤愤瞪着死去的女人,右手一抬抽出一把大刀,狠狠向下一挥,咔嚓一声,一颗血红的脑袋悠悠滚到了王姜脚边。
似有利刃穿心而过,王姜身子往前一倾,直挺挺摔在地上,她的心脏好像被一张手抓住,反复揉搓,痛的她冷汗涔涔。
眼前恍惚出现一片大江,上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一根红绳随波一荡一荡,视线往旁移去,一个男人翻着眼,胸腔处一片血色。
“爹爹。”
王姜倒在地上翻滚着,只觉脖子也被人狠狠攥住,似有细细密密的针扎入骨髓,只痛的人生不如死,浑身痉挛。
“这……这女人怎么了?”两个守卫听到动静,急忙推开了门,惊骇的看着地上抽搐的王姜。
“莫不是要死了?”
“不行,得去通知管家,你好生看着。”其中一个守卫望了一眼地上的人,连忙跑了出去。
血!暗红的血从王姜身下漫延开来,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房间里,守卫一悚,听说这女人已有身孕,眼下这情形该不会是小产了吧?
这……这女人怎么没动静了?!守卫瞪大眼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头皮有些发麻。他走过去,踢了一脚王姜,依旧没有一点动静,看着那张惨白的脸,他缓缓伸出两指去探她的鼻息。
海兰珠关上房门,熄灭了烛火,正要歇息,却听到一阵低笑声。
“谁?!”
“嘿,小点声,我的声音你都忘记了?”
是木坤!这乌漆麻黑的,她也看不见他,也不知他从哪里钻出来的。
“你藏哪呢?我怎么没看到。”海兰珠压低声音问他。
“藏在你房间里呀。”木坤轻飘飘道。
海兰珠一噎,“算了算了。”又回头担忧的望了一眼窗外,这木坤胆子真大,不怕被人发现吗?
“黑漆漆的看什么呢?”
“不要紧吗?会不会被发现?”海兰珠小声问道,咦,这人竟能看到她在望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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