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这么想,为师很欣慰。”
张之维坐到床上,然而一个心结解开了,还有另一个心结在等着他,刚缓和了一些的心绪,又纷乱了起来。
“师父,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张乾鹤太了解他的师父了,虽然师父从来不会把烦恼挂在脸上,可他依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乾鹤啊,以后铺床叠被这种事就交给你的师弟去做吧!你怎么说也是大师兄,大师兄就要有大师兄的样子。”
张之维压下心里的愁绪,慈祥的望着这个跟了自己半辈子的大徒弟。
“别人伺候师父我不放心。”张乾鹤只说了这句话便没有再言语。
“好吧,随你。”
张之维没有推让,徒弟想尽分孝心就让他去吧!真不让他们做,他们心里恐怕会不好受。
“为师最近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好像要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这感觉时强时弱,搅的为师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见张乾鹤还没有退下,张之维知道这个徒弟已经发觉了他的心思,便不再藏着掖着的讲了出来。
“师父,您的意思是指咱们龙虎山要发生危险!?”
张乾鹤被张之维的话惊到了。
要知道他师父贵为天师,他老人家的预感往往很准,基本上感觉到的事都八九不离十。
可又是什么人或势力能让龙虎山陷入危险之中呢?这种事让人细思极恐。
“乾鹤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这不还有师父在的嘛!哪个瓜娃子不学聪明了,敢跑到龙虎山来撒野呢!”
张之维抬高声调对张乾鹤安慰道。
这话效果也是倍棒,瞬间就让张乾鹤松了一口气,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道:“师父,实在是您刚刚的话太吓人了。”
能让他天师张之维感到不妙的事,也怪不得他徒弟往大了想。
“罢了,也许是最近为拜师演武的事操劳过度,有点老眼昏花了。”
张之维摆摆手,搪塞的说道。
“那师父您早点休息,徒儿就不打扰您了。”张乾鹤识趣的退下。
张之维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想到了他的师父,想到了他那个一去不复返的师弟张怀义,也想到了被陷害的田晋中。
“怀义啊!你这个兔崽子,都怪你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我。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老家伙最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了,下回见到你,非要冲着你的脑门狠狠给你一拳不可......”
自从张怀义出走,上一任的老天师逝世,张之维在这世上能痛痛快快说得上话的人,相继离去。
平常还好,有那些弟子在他身边转悠,他也倒有些念想。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就乱了他的思绪。
他很强,强到让人抓耳挠腮都想不明白的程度,从始至终一直都如此,直到一个资质平庸的毛头小子闯入了他的视野,张怀义。
那一晚他们在师父面前狠狠的打了一架,不分胜负。可这不是他们师父想要的结果,于是叮嘱他们都不要藏着掖着了,谁不拼尽全力就不准睡觉。
那么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张之维认真了起来,于是张怀义光荣的败北,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怀义啊!你小子是真能装,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一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也不知道你现在的实力怎么样了,应该比三十多年前更上一个台阶了吧!真想和你再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啊......”
张之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所幸不再床上做无畏的挣扎,起身去找田晋中。
“晋中,师兄睡不着,想找你唠唠,你睡了没有?”张之维站在田晋中的门外,带着一股小小的委屈说道。
“是师兄啊!进来吧!我没睡。”田晋中的声音传来。
龙虎山的夜,庄严肃穆,拥有着一股纯天然的不可侵犯状。
“嗖!”
然而,静谧而又不苟言笑的夜,却被一道不识趣的身影打断。
那道残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带着不经意间的华丽,消失在了龙虎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