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人不堪,只能徒呼奈何。
和贾琅同样有这种感触的人,莫不是老焦大了。
他一听边民们提起贾演,特别是,依旧认旧这面贾字大旗,不由脑海里又回到往昔岁月。
虽然他出生时,贾演已逝去。
可也不由老泪纵横,心生老年壮志。
不自禁,老焦大又灌了几口酒,幽幽骂道,“贾家儿郎们,你们何曾想到,自家先祖,当年是如何风光?
可到了你们时,却连门口几座石头狮子,都沾满了污秽。
天可怜见啊。
贾家还有贾琅,终于让小老儿又见识到这般情景,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不虑此生啊。“
老焦大涕泪横流,坐在马车上一手里拿着马鞭,一手里捧着酒壶,灌一口酒,便要哀嚎上一声。
让人看了动容。
只有晴雯,似乎并不管边民们如何,只是站在马车外,昂着头掂起脚,一边瞧着身后百米开外的北胡兵马,一边瞧着自家公子。
似乎边民们的话,她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
只瞧着自家公子样子,眼里虽有小星星,可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她害怕贾琅站在马车顶上,但凡被北胡人一箭射来,可就要噶了啊。
“公子,公子!”
晴雯急切道,“你快下来,快下来,可不要……当了靶子。”
她话落下时,贾琅已把贾字大旗顺手插在马车顶上,一步跨出,跃到地面,笑道,“晴雯姑娘莫急,有你这等良婢,我可不想现在就死了。”
拉着晴雯往河岸边上走,贾琅不也管身后北胡人会不会突然袭击,好像想了也是无用,只有尽快渡过护城河,才能拉开距离。
到那时,北胡几百骑而已,并不会傻傻的攻城,更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守城将士的弓箭射程之下。
对边民们和自己来说,或还有一线生机。
和晴雯携手跑到护城河岸,贾琅并没犹豫,朝着望向自己,又都一脸恭敬的边民们喊道,
“我是贾府贾琅,贾演贾将军之后,大家要想活命,只有渡过护城河,可不能有半分的犹豫,更不能有半分的争抢。“
他本来还想从边民中间,分出一些年轻力壮的人,扶老幼儿过河。
但放眼望去,十人之中,连一个青壮都没有,几乎都是老弱之人。
便立刻作罢,高喊一声道,“大家随我一起渡河。“
对于护城河,贾琅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因为得了贾演传承的缘故,便犹如福至心灵,只瞧一眼,便知道哪里水深,哪里水浅。
那里有暗桩,那里便于渡河。
那些边民们,自然也知道渡河的好处。
不渡很可能死,渡河还有一线生机,之所以有人冒险,大多数人踟蹰不前,自然害怕水中暗桩。
明桩易躲,暗桩难防啊。
这时看着贾琅不由分说,似乎选定了河段,携着自家婢子跳入护城河里,那些原本有些惧怕的边民们,也都纷纷随之而后。
老焦大还沉浸在灌酒和昔日的荣光之中,一抬头见到自家公子率先跳河,心中不由一凛,这才反应过来,
不由高喊道,“公子,还有老奴!“
……
众人纷纷争渡,倒是让骑在马背上的左贤王乞颜旻看得有趣,可眼里狠辣之色,一闪而过。
他刚才之所以不让弓箭手放箭射杀边民,自然是因为想看看韦全会不会救下边民们。
救或不救,对韦全来说都负担。
这一千多边民,对小丕城来说,便是一千多张嘴,但凡救下,便是消耗,有利于他围城,攻城。
可是看到边民们对贾字大旗的敬重,以及那个叫做贾琅的贾府中人,如此跳脱,他不免也改换了心境。
“贤王,趁着边民渡河,正是袭杀的好时机,我大军尚还未至,待他们渡了河,可就有些晚了。“
那大奉幕僚,察言观色之下,不免又一次进言。
乞颜旻淡淡说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