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目圆瞪,手指莫问怒道:
“少拿灵根做借口!你灵根虽说不及石坚,但也是下品虚灵根,修炼起来难些罢了,并非那无法修炼的伪灵根!”
“哼!你这两三年来,告假日繁,每月动辄半数都泡在门派外面,为师看你灵根低劣是假,被外面花花世界迷了眼,失了道心才是真!”
李霜看着唯唯诺诺、面色发白的莫问,蹭的站了起来,冷着脸,一步走到了莫问面前,毫不掩饰她炼气期的威压。
莫问只感觉一波波冲击如下山猛虎般,朝自己扑面而来,令他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自今日始,感应心经没修炼出第一层,不准你再踏出小赤峰一步!这一年,必须要将感应心经修炼至第二层,否则......”
李霜那双眸子冷冷的盯着莫问,斩钉截铁的一字一顿说道:“严惩不贷!”
假装被吓到的莫问连连后退,嘴唇都在颤抖,全然是一副战战兢兢受教的样子。
但他心里毫无波澜,平静如水,那双看似慌乱的眸子一直都注意着着李霜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眼中的每一个闪动。
话能骗人,眼神骗不了人。
说严惩不贷四个字时,莫问分明从她那森然的眸子中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杀气。
“我只是回了一句话,此人便如此气急败坏,恨不得杀了我!这绝不合常情。”
“纵然我再鲁钝,做师傅的可能会失望,会死心,甚至会痛恨,但绝对不会动杀机!”
莫问低着头,心里李霜的戒备心越发浓厚。
李霜训斥完,便让他退下。
莫问毕恭毕敬,一步步后退着下了楼。
门口的道童和石坚刚刚都听到了楼上传来的训斥声和拍桌声,此刻又看到莫问面色惨白、惊魂未定的模样,互看了一眼,也敢没说话,只是看着莫问走远。
莫问就这样一路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来到了自己的住所小赤峰。
小赤峰不高,但地势险峻。
此地三面环崖,仅一面通过栈道与主峰相连。
峰顶是一片平整土地,上面有一处带院竹舍。
待到莫问走到栈道之前,却发现栈道主峰这头居然多出了一处小屋!
他早上离开此地时还没有这间屋子。
莫问警觉地停下了脚步,盯着那间屋子。
而这时,从屋中走出两中年武师走了过来。
两人俱是身着一身灰色短打装扮,声若洪钟道:
“当下可是李长老门下莫高足?”
莫问打量了一番二人,只见此二人眼神烁烁有光,太阳穴高鼓,分明是外家横练功夫练到了一定境地的武林高手。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哪里还不明白,这二人就是李霜派来监视他的?
“区区正是莫问,二位到此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说,近些时候山里不太平,奉了李长老旨意,要我二人在此地护卫莫高足,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山里不太平?多有得罪之处?
莫问听着只觉得可笑。
清风山外有一十八只巡山队日夜巡查,内有关隘铁桶合围,内门之中更是有山门机关镇守。
若没有腰牌,便是苍蝇都难以来去自如,何来不太平之说。
这二人表面上恭敬,但却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编。
莫问心中了然。
想必李霜定是给予了二人生杀大权,他们才会有这般轻视说辞。
“恐怕在他们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囚犯罢了!”
势比人强,莫问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他拱了拱手,便朝着栈道走了过去。
待回到竹舍之中,莫问关起门来,闭上眼,冷静的思考着眼前的形势。
“才一上午,便建起木屋,配好看守,说是李霜临时起意,我绝不相信!”
“这栈道一守,小赤峰便是天然牢笼,我绝不可能逃脱,当初入门时李霜将我安置在此地,恐怕便是为了今日!”
两相一较,再想起自己在静心阁内捕捉到的那一丝杀气,莫问心中有了定论。
若说之前他只是猜测李霜动机不纯,对她怀有戒心。
那他现在便可断定,李霜逼着他修炼感应心经,定是包藏祸心。
“我若一年内修不成这感应心经,她绝对会杀了我!”
莫问睁开眼睛,那双眸子如寒星一般摄人,哪里还有一丝之前的怯懦,全然是一片肃杀之色。
他站起身,推开门,走入小院子中。
园中有几根长竹竿架,爬满了花藤,此时已经开满了鲜花,风一吹好似匹练飘摇。
莫问负手在身后,看着远处那栈道尽头的小木屋,神色凛然:
“似这等任人宰割的日子,已多年未曾体会,此番定要在一年内修成感应心经,逃出生天!”
此时天近夕阳,长空红霞尽染。
“时不我待,此刻便开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