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寂静空荡的地牢里,传来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和其带起的久久不绝的回声,不多时,脚步近了。
张枫与金木二人都停下了动作,朝门外望去。
一个云履青袍老者负手站在门口,脸上僵硬地笑着,伸头进来瞄了两眼。
戒指中,他的寻血灵玉此时红光大盛,其上色彩如进了猫的雀群,正四处逃散,乱飞乱窜。
看来血孽重的就是这个人了。
只是他不清楚这血红的流彩究竟代表多重的血孽,是因为这人常年南征北战所以见血多,还是这人就是一个嗜杀的变态老魔头。
“家主,”老者进来与金木对视一眼。
“三长老,你来此地是为何,莫非是监视我?”金木面有愠色,好像很不满被人知道行踪。
三长老似乎并不是很忌惮金木,至少是有依仗的,张枫只能认为,这也是个化身期的修士。
“家主息怒,”嘴上讨饶,却没有多尊重,“我只是远远看见你带着这年轻人走进地牢,好奇下来看看而已,真有什么发现,作为金家的一份子,我怎么不高兴呢?”
“哼!”
金木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二人间的气氛降温到冰点,看来火气不止针对他张枫,这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那所谓长老转头对着张枫笑眯眯问道:“可有发现呐?”
金木听完也感兴趣,和那老者一起盯着张枫,搞得他又是一阵汗毛竖立。
“没什么发现。”他警惕地看着二人,摇了摇头。
他原以为只是正常回答,谁知这新来的老东西脾气更加古怪,只是听了否定的答案,脸色就是骤然一变,成了和刚才金木一样的青绿色死人脸。
老者慢步走来,将枯爪搭在张枫肩上,本就枯干惊悚的脸更加恐怖。
“小子,好好看,金府不会亏待你的,知道吗?”
老者说“亏待”二字时,音咬得极重,发出一种人很难能发出的嘶哑声音,手上的指甲也扣进他的肉里,疼得他龇牙咧嘴。
与此同时,金木也直勾勾地看着他,地牢里,他像一只被两只狼堵在墙角的羊。
这两个老东西!
他原以为,这一趟来金府会是一场愉快的鉴宝之行,只要进来坐着喝杯茶,摸摸宝物,不但可以得到一个新的法宝,还能收获金府的友谊。谁知从进了地牢开始,整个金府变得像一个地府,这几个活人都变成了老鬼,连脱身都变得困难。
特别是这长老进来之后,连看不出结果这种事都不允许,没有利用价值都要遭重。
真的要用戒指触碰这木杖吗?这个念头稍微冒出,就被他死死按住,不敢再想。
这诡异的根源,很有可能就是这木杖。
金木本来是很正常的,他回想起来,一切莫名其妙的事都是从进入这间牢房开始的。无论是老鉴宝师,还是金木,或是后来的这个老者,精神病都是在这间牢房发作的。
如果他摸上去,把它放进自己的戒指,除了进入戒指会被攻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怪事,贸然摸这木杖风险太大。
他凑近木杖,做着过去几十年最熟练的动作——假装看宝物,脑子则在想怎么从这地牢逃出去。
“无相……”
紧张地思索中,地牢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引得他又是一抖。
他扭头看了眼两个站在他身后像青石雕塑一样的老人,他们并无反应。狭窄的房间里,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听错了?
“无相……我……后”
不是听错,确实是有人在说话,他皱起眉头,仔细听着。
“旧……我……”
声音有气无力,像被压在千钧重担下垂死挣扎着发出的声音,充满着哀怨和渴求。
是这木杖在说话!
声音阵阵传来,这木杖的摆动幅度也随之越来越大,铁索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成铁环碰撞的鸣响,其身散出阵阵阴凉刺鼻的气味,吹动着离火灯中的火苗狂乱地摆动。
他不知道自己碰都没碰的木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伸手捂住口鼻眯着双眼,抵挡住那刺鼻的气味。
神经方才放松一会儿,身后二人施加的压力又袭了上来,催促着他下一步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