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接着说。
但凡你今天敢把话说完,散会了老子就去你家碰瓷儿。
就说你故意用脸撞我的脚。
杀糜芳、傅士仁我不敢,但失手把你杀了,顶多挨老刘一顿鞋底子加关禁闭!
豢养私兵的门阀豪强多了去了,你怎么不让他们派兵?
当我刘禅好欺负是吧。
这可是自己留着改变季汉国运的筹码,谁动就跟谁玩命。
随后又有数人发言。
有主张竭尽全力支援汉中的,也有同意只运粮,不征兵的。
大体来说五五开。
诸葛亮又等了一会儿,看向一位坐在近前,却始终没发言的人。
“季休,你怎么看?”
听得诸葛亮询问,他这才起身,却是一位身高八尺的大汉,容貌坚毅,不苟言笑。
只见他一抱拳,沉声道:“军师,汉中之地乃益州咽喉,存亡要害之机枢,无汉中则无益州。如今形势,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往救还有什么疑虑的!”
说罢看向彭羕、谯周等人,冷哼一声便坐了回去。
诸葛亮听罢双眼一亮,微微颔首,随后却扭头看向刘禅:“不知公子对此事可有看法?”
嗯?还有我的事呢?
刘禅没想到诸葛叔会让自己发言,不过也没怯场。
先是起身拱手一礼,随后朗声道:“我也赞同方才这位……呃。”
杨洪向刘禅一拱手:“某叫杨洪,字季休,觍为治中从事。”
刘禅点头致意,继续道:“我同意杨从事和黄从事的看法,汉中之战,事关我等存亡,必须竭尽全力,没什么可讨论的。”
座位上的彭羕立刻一脸不以为然。
心道你成天和贱民匪徒厮混,不学经典,也就投个好胎罢了,懂什么打仗?
刘禅瞧他脸上那副死了马的表情,便故意朝他走过去,边走边道:“汉中之战,我军有三胜。凡主张什么徐徐图之,从长计议之辈……”
此时他正好走到彭羕眼前,低下头近距离看着他。
“皆乃短视谋浅之徒,莫不如去织锦缝衣,实不足与论!”
“你!”
彭羕一张脸立刻胀红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换个人敢这么说他,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可他就算再狂、再膨胀,也知道有些人不能惹。
很不幸,眼前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混小子就算一个。
刘禅说完一甩袍袖,不再看他。
开玩笑,师从诸葛孔明,还有一说话就专门戳人肺管子的伊籍。
论起打嘴炮气人,自己可也没惧过谁。
“我军阵斩夏侯渊,大破曹军,正士气如虹。而曹魏新败,军心不稳,上下惶惶。此为一胜。”
刘禅倒背着手,走在成都高级官员之间,侃侃而谈。
“关二叔屯兵荆北,曹操此来倘若于汉中损兵折将,则荆州可趁势分兵北上,届时兵指南阳直逼许都!”
刘禅声调高起手臂一挥,说的在场激进派心潮起伏,仿佛马上就要踏平中原了。
“是以,曹操必不肯全力与我军厮杀。而我军则无此后顾之忧,此乃二胜。
“曹操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后又自封魏王,妄用天子銮舆,篡逆之心,世人皆知。
“曹贼年事已高,心思全在谋我汉室国祚之上。汉中于他不过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焉能放手与我军一战?
“反观我军,此乃讨逆之战、立足之战,必当全力以赴,上下一心,将士用命。岂有不胜之理?此为三胜。”
刘禅说罢,走回诸葛亮身旁的座位,盘腿坐下,依旧是那副不羁的样子。
“我军非但可胜,且定能速胜,诸公此时不全力支援汉中……莫非心向汉贼乎?”
一番话说完,议事厅中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