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才草草把东西收拾过了,朝中大臣、慕容凌云的朋友听闻他要离开姑苏也都前来与他饯别,迎来送往几番却真是累了。
子衿躺在床榻上,夜莺很贴心地跪在旁边帮她捶腿,子衿现在心里反而庆幸没有什么朋友,不然那信个朋友来饯别又得摆上一桌,又是一天子衿这几日应酬得着实累了。
“青鸟还在长乐那里?”子衿问道,这几日忙着迎来送往,都快忘了她还有个儿子了。
“那可不?玉娘也有孩子要照看,小少爷正是学步的时候,这时候是最需要人看护的。”夜莺解释着青鸟为什么这几日不在的原因,子衿大剌剌地仰躺在床上,手枕在颈后,向夜莺嘟囔道:“夜莺,你觉不觉得这青鸟比我更像长乐的娘啊?”夜莺不由得翻了子衿一个白眼,她知道也好意思说,照她这个脾气,若不是青鸟看着,那孩子才真是可怜了。
谁人不知她家小姐是出了名的做事三分热度啊,别说照顾孩子这种琐碎事,就连那么大一间颜渊坊,若不是绛珠打点着,照子衿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管理方式,早就关门歇业了,哪有现在的生意兴隆?
夜莺笑嘻嘻地,“怎么?青鸟这才几日没照看着小姐,小姐难道与小少爷争宠不是?”子衿噗嗤笑出了声。
“就是没瞧见有些奇怪罢了。”毕竟以前青鸟寸步不离照顾着的可是她呢。
“咱们是不是明日就启程了?”夜莺笑了,“小姐糊涂了?老爷说了,他明日启程早些过去先打点好,小姐再等上几日再坐船过去。”坐船?子衿顿时有了兴趣。
虽然姑苏城就在水边上,她却从来没有坐船去过什么地方,最多的不过在船上坐个一上午、一下午的游山玩水。
“坐船?在船上住?”
“那当然了,姑苏虽然离广陵不远,这坐船过去也得几天呢。”夜莺絮絮叨叨和子衿说着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子衿半听半不听的,把夜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总结下来就是去广陵坐船得两天日夜,在现在正是临近夏天,说不定还会穿过荷塘。
子衿突然对广陵这地方有了兴趣,老是在姑苏这个地方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慕容凌云这几日也没闲着,先是让罗叔把府上的奴仆召集起来,愿意跟着一道去广陵的便吩咐他们收拾行李,不愿去的也分了银子放他们回家去了。
以往将军府的老人都回去收拾东西兴冲冲地要往广陵去,只有几个这几年才招进来的小厮、奴婢拿了银子回家去了。
第二日子衿送走了慕容凌云,在码头上看着船渐渐地远了,子衿方才收回眼神,今日她戴了带白纱的斗笠,一袭藕色罗裙,点缀有并蒂莲、裙摆上绣了一条又一条活灵活现的锦鲤,锦鲤的须子缠着并蒂莲的根茎。罗裙若是展开必然是一副动人的夏日景象的。
子衿喜欢夏天,连带着欢喜莲花,她的衣裙上总是有着各式莲花的。
慕容凌云本来不让她来码头送他的,难能可贵地对子衿说了一句:“女孩子常在外抛头露面的不好。”子衿听了这话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她这些年抛头露面的还少嘛。
慕容凌云此次却格外坚持,子衿这才戴了这斗笠遮住了容颜。子衿知道,他是在愁如何嫁了她呢,她年岁不小了,若是常人在她这个年龄孩儿怕也能满地爬了。
子衿知道就在前几日太后又召了爹爹进宫,问的就是她的婚事,对方是谁子衿尚且不知,反正慕容凌云仍旧推脱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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