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要说起来,今天心情最为高兴的就要算是钱谦益了,今天他不但再次起复为官,完成了多年的夙愿,还一下子就被皇上提升为礼部尚书,从此成为朝廷里的重要大员,虽然有些人不太看得惯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但是现在如果还让他镇定自若保持什么君子风度,也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再者说了,今天也算得上是喜事连连,就是连钱谦益自己都没有想到,神京竟然被吴三桂向清庭借兵给收复了,这样一来,大明的中兴岂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吗?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大明的中兴名臣,从此在史书上留下美名传扬后世,他就更是激动不已,所以就连走起路来,他都感觉到像是踩在云端里一样。
刚刚散了朝,他正想去他这个新任礼部尚书的“阁部”大堂里看一眼,熟悉熟悉新的工作坏境,就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让他立即去文华殿面圣。
想不到“圣眷”如此优隆,钱谦益的心里更是激动万分,立即就迈着轻巧的脚步,跟随传旨太监来到文华殿的候旨朝房里,可等他看到摆在书案上的那几份被韩赞周称作协议的东西,他立马就有些懵圈了。
“史阁老,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要我等签署这个?”钱谦益向史可法问道。
“先别管皇上的意思,愿意签就签,不愿意皇上也不逼你签。”史可法苦笑着回答道。
其实,史可法的心里何尝不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这是在怪他们这几个大员刚才没有在朝堂上发表意见呢,可是,他虽然知道建虏的狼子野心,但是毕竟贼寇才是大明的心腹大患,皇上又身负如此血海般的君父之仇,如果不趁此机会“借虏平寇”,恐怕会难以向天下人交待啊。
“......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机密……不得刺探与本职无关的机密……”钱谦益拿着“协议”越读下去,心里就越是感到震惊,如果签了这份协议的话,他就算是以后给自己的爱妾吹牛,都很有可能会违反协议,被皇上抄家杀头了。
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钱谦益不禁有些恼怒起来了,“从古至今,从未有这种说法,这点道理,我等阁臣难道还不晓得吗?怎么会随便向人透露军机大事?皇上这是不信任我等……”
“钱阁老,不必生气,万岁说了,全凭各位自愿,绝不强求,如果钱阁老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签也就是了。”一旁的韩赞周阴恻恻地说道。
不签也就是了!说得轻巧,那还不被皇上记恨啊!钱谦益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却不敢当这个出头鸟,他现在只有指望这几个阁老一致抵制,让皇上收回成命。
“对,韩公说得对,兄等自己决定就是。”史可法摇了摇头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立即就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抱拳对韩赞周说道:“请韩公引路。”
只见那个老太监的脸立即就笑出一朵花来了,“来人啊,快请史大人进殿。”
高宏图、姜曰广、张慎言三人也相互看了一眼,纷纷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回钱谦益失望归失望,却也不得不赶紧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同这几个大员一起走进文华殿。
可刚一进门,他立即又被殿内的布置给惊呆了,心里不禁暗讨,“皇上啊,你这样究竟是要闹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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