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人乃是留都兵部尚书,想必对四镇将领都比较了解,不知道大人对他们四人有什么看法?”见史可法的脸色好了些,朱慈烺又问道。
史可法心里想到太子殿下还真不简单,才刚到淮扬就了解这么多情况,一眼就看出了如今留都的形势,也没有留意太子还说他是兵部尚书,忙施礼答道:
“四镇将领,分别是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四人。高杰原先是闯贼部下,后来投顺朝廷,多次破贼立功,累功升至总兵,可见此人是真心投顺,也有忠义之心。靖南伯黄得功原为京营将领,后调南直隶,长期与贼寇张献忠作战,数次大破贼寇,屡建功勋,人皆称颂其有古大将之风,先帝也是得知他对大明的耿耿忠心,为表彰他的功勋,才会封他为靖南伯。刘良佐原也是闯贼部下,降顺之后,因其作战勇猛,贼人呼其为花马刘,受到时任淮抚朱大典的重用,后来又同黄得功一起大破贼寇张献忠于潜山,被朝廷授予总兵官一职。刘泽清本是山东总兵,国变之后,率部南下,其人将略无所长,犹爱吟诗作赋,手下也有五、六万人马。”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听了史可法的介绍,朱慈烺就知道史可法对四将的评价与张同敞的分析不谋而合,又问道:“我听说凤阳总督马士英对黄得功有提携之恩。”
史可法回道:“黄得功此人虽然与马士英有些私谊,不过此人素来谨遵朝廷号令,并非只听马士英一人。”
听完史可法的话,朱慈烺的心里就开始飞快盘算起来,如果说张同敞的分析只是提出了问题的解决方法,那史可法的介绍就可以看做是在进行可行性分析了。朱慈烺相信史可法的眼光不会错,更不会轻易给人好评,既说高杰有忠义之心,又说黄得功有古大将之风,既然高杰和黄得功都有忠义之心,不,起码有忠义之名,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这两人还是有很大可能被争取到的。
有了方以智在留都先声夺人的舆论攻势,又加上路振飞的官方通告,如果再能争取这些军头支持自己,就是三管齐下了。此时,在朱慈烺的脑海里慢慢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正在思考,却见常进节匆匆走了进来,走到他身边就靠近耳边说话,朱慈烺当然不会傻到给一干文臣留下宠信阉竖的印象,犯下这种低级错误,连忙道:“常伴伴不必如此小心,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常进节恭敬地点点头,方说道:“奴婢刚才又问了那两个狗奴才几句话,得知了他们此次前来的原因,原来那福藩是叫他们来认人的,说是当日太子既已落入贼手,哪里有这么容易逃出,恐怕是别人所扮,并非真太子,让他们认好了去。”
“呵呵,”朱慈烺冷笑一声,心里感叹那个福王还真是蒙对了,说道:“老师和张先生听听,想不到你们二位也是眼盲之人,我身边的这些内侍也认不得他们的主子,公主也认不得他的嫡亲哥哥,连年纪轻轻的方以智方先生也没有看出我是假冒的太子,偏偏他坐镇留都,与我素未谋面的福藩,倒是慧眼如炬啊,哈哈……”
李士淳气得揪着自己白胡子说道:“颠倒黑白!包藏祸心,罪无可恕,其心可诛!”
张同敞却是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黔驴技穷罢了。”
朱慈烺对常进节点点头,吩咐他下去,调整好呼吸,又正襟危坐好之后,才缓缓说道:“老师,史大人,张先生,我此次南下,一路经历无数艰险,我也生出过‘从此再不生帝王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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