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境大高手的全力攻击,眨眼间叫他周围出现一片真空地带。
杰克逊看的额头青筋直跳,只感觉下一瞬自己不当心撞上这高手的话,也要死于非命。
他看向一边同样紧盯任七的希维尔伯爵。
这吸血鬼里的最强大者感受到他的眼神,也转头回应杰克逊的目光。
“希维尔伯爵,你能为我,为联军挡下这可怕的家伙吗?”杰克逊满怀着期待。
然而希维尔却是面露难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变化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艰难开口道:“将军,那样的话我会死,而且也挡不下他。”
杰克逊皱眉,“那我们就这样看着他靠近炮队?最终把一门门大炮摧毁?”
“您放心,他的剑可以砍死人,切断弹丸和炮弹,但摧毁不了大炮的。”
“可他能把炮兵们一个个砍死不是吗?”
杰克逊皱眉看他,已开始不相信这先前能呼风唤雨的大吸血鬼的力量。
如今他要是不上的话,恐怕这队伍里就将再没有希维尔家族的地位。
希维尔伯爵当然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他作为除了四大血裔家族之外的最大吸血鬼家族的族长,过去几百年里即便是四大血裔家族也不能叫他服从,而如今一个人类,还只是一个将军,竟然用眼神来藐视自己,又明里暗里在催促他。
这叫希维尔伯爵怎能不感到杀戮的欲望在自己心头高涨。
然而他不能去,因为他去了便会死。
如果是一百年前,对付一个唐人,即便他是什么高手,吸血鬼伯爵也不当一回事。
然而如今在许多吸血鬼于亚洲丧命之后,这块他们一向战无不胜的宝地,也变成危险的丛林了。
希维尔伯爵没有自信打败任七,但几百年的寿命又叫他见识非凡。
于是他压下火气,只是微笑道:“将军,在过去,我见识过无数的强者,不管是强大的吸血鬼,死灵巫师,圣骑士。
他们当然是强悍可怕的存在,强到任何人遇见了他们都得退避三舍,论单打独斗,他们是这世上无敌的。
然而我得说,这里是战场,不是擂台,也不是竞技场。
我们是在打仗,也不是在比赛或者决斗。”
杰克逊品味出了一些味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
希维尔微笑,褐色的眼睛像要把任七钉在墙上。
“战场上,个人的勇武只能在局部起帮助,而不能在大局势上发挥作用。
那当然是个可怕的家伙了,一刻钟便可以砍死我们上百人,然而,他不可能永远这样砍下去,因为他毕竟只是人类。
就是我们吸血鬼也不可能,他肯定会倒下的,也许几百人并不能阻挡他分毫,然而上千人,上万柄火枪呢?他总会减慢,甚至停滞不前。
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待这个机会出现就是了。”
希维尔伯爵的这番话当然是他逃避与任七作战的借口和理由了,然而也是客观的分析。
尽管任七依旧神勇,但他杀敌的速度似乎比不上官兵和兵勇开始溃散的速度,甚至不用多久,那些跟随他突击炮队的人也已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在火炮无止歇的轰击下,士兵们已开始出现溃散。
叶天培和他的几个副官就骑着马在后方观战,然而炮弹已经开始形成跨射,使得他们也进入了火炮的射程之中。
流弹不时在他们的身边落下,叫众人人心惶惶。
在一颗炮弹将叶天培左手边的几骑砸的粉身碎骨后,他的身后,三名最高长官都从梦中惊醒过来。
“你到底是谁!?”其中一人叫道。
知道【人道】已失去了作用,叶天培身上白烟蒸腾,显露出原本的身形。
尹秀出现在了这里。
“是你!?”
三人如梦初醒,想起了总兵府里眼前这个男人的无情杀戮。
他几乎将总兵府里的所有军官,士兵,连带着那些大内高手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他们三人。
尹秀这时候没空管他们,只是关注着战事。
“再派一支骑兵队出去,协助九州会攻击炮队。”
尹秀下达命令,神态与之前的“叶天培”别无两样。
然而已没人愿意执行这位假总兵的命令。
那三名长官和剩余的副官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只有那位最先认出总兵身份有疑的统领还在尹秀的身边。
“你执行命令吗?”尹秀问他。
“属下遵命!”
统领骑马出去,又扭头道:“然而我认为,这已不能扭转我们的颓势了,津门之战,我们大概已输了。”
“那你还不逃跑?”
统领微笑道:“跑到哪里去?哪里不是九州国土?又有谁会丢下自己的家不管呢?”
说完他便策马去亲自带领马队,只留下尹秀独自在此。
尹秀骑在马上,仍看着不远处的战事。
溃兵们争先恐后逃离,已不再是军官和头人们能劝阻的,之前的勇气和豪言壮语都已被炮火彻底撕碎。
那些兵勇和官军从尹秀的身边跑过,头也不抬一下去看这位他们共同的“领袖”,他们只顾着逃命。
尹秀仍旧牵马伫立,任由炮火落在身边。
刘半仙和马小玉跑出来,他们是从后方赶来的,同样暴露在炮火之下。
马小玉丢出一张张符纸,将射向他们的流弹挡下,掩护刘半仙向前。
刘半仙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地爬上一座摇摇欲坠的骑楼废墟,站在了顶上,面对整个战场。
他声嘶力竭,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
“喂!各位朋友,弟兄!等一等!停下来吧!”
借着法术,刘半仙的声音响彻战场。
“你们看看!你们的将军,教主,领袖,还像一座山那样立在战场上呢,即便炮弹如雨,他也岿然不动啊!”
逃跑的兵士都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尹秀的方向。
他真如山一样,在战场中央骑马伫立,即便火炮也不能摧毁他,叫他挪动一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接着是一声又一声,溃散的士兵们开始重新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