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挑亮灯烛,甄逸和夫人张氏寡言对坐,各自心事重重。
甄逸本是恋家之人,尤其是近年来身染病疾之后,在这闲趣无穷的府宅里,种下的一草一木都能触景生情,恨不得把一天拆成两天过此事,要是被夫人不幸言中,倾家荡产算轻的,恐怕甄家家破人亡后,还会落下个千古骂名。
甄家的家业有多大,连甄逸自己都咋舌,从不敢细数,要是全都给张纯强拿去造反
怀里的甄宓梦呓,撅嘴磨动两下乳牙,藕节一样的白皙小手环抱住甄逸的脖子不肯松开。
甄逸心里乱糟糟一片,颤声问道:“夫人,可有把握?”
张氏摇头,扶好头上的发髻流苏,自家夫君性子弱,身子更弱,忙出声劝慰道:“或许,是妾身乱言,都是没准的事,甄郎切勿焦虑,慢病靠养,医匠说,心态平和最紧要。”
要是有真凭实据,早就密送京师了,甄家这些年苦心经营,暗通款曲的高官重臣数不胜数,其中就包括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但空口无凭,一切都只是张氏基于一张无名无姓的拜帖所猜测,实难向人启齿。若是弄巧成拙,一个不好,最后反落了个诬告良臣,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跟失眠一般,甄逸越是想大事化甚至故意不去想,越是心里毛骨悚然,手脚无措,抱着孩子满屋子打转。
张氏历来精明心细,否则以一介女流,哪能商海里长袖善舞,把甄家经营得富可敌国。她静下心来,又把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中山的确有异变,种种蛛丝马迹,只是临近年边没顾得上多想。
生意上,官府对各家管事多有制肘,虽没有明令禁止,但大宗的交易都会过问,尤其是南下方向。
时常有商贩只因琐事,家产尽皆罚没。
外来的胡人有增无减,无端私买大量刀箭。
国相张纯借口平匪患,让甄家捐过多次钱粮,而据自己所知,那些钱粮都没有拿来赈灾,黄贼已定,仍在招兵买马。
还有,辽西鲜卑丘力居的儿子蹋顿,此刻正在无极城,而张纯的亲随前后与之会面过不下十次。
这里可是翼州,不像北面幽州,直接曝露在异族的兵锋之下,那,唯一的解释是枯木烂芯,由内而溃。
张纯至今不动甄家,要么是时机不成熟,树大招风,不好打草惊蛇,要么留到最后,反正甄家只要不迁出中山,那就是待宰羔羊,平时有需要,还能时不时放一碗血止渴。
山雨欲来风满楼,张氏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是觉得事事都不正常,越是觉得心惊。
夫妻二人再顾不上拜帖之事,百般商议应对之法,虽说此事貌似捕风捉影,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万一呢?
且张氏能识人,那张纯自己月前才见过,后山骨突,按理说确有反相!
等到第二日,两人才想起追查那送帖之人,可惜,等甄府的人赶到,五福酒舍早已人去楼空!伙计说,有一书生长得尖嘴猴腮
张、苏二人换了身新衣,剪了指甲、洁了面,见对面刘诚闭目不语,猜想多半是在甄家碰了壁,也不愿触霉头,尤其人家还姓刘,但凡姓刘,都有暴利倾向!况且这暖和舒适的马车,两人再见多识广又哪里见过,光这热炕头,就够自己玩一年。
刘诚的全时四驱自动挡马车一路冒烟,沿着官道,颠簸着驶向安熹。
至于甄家到底如何,会不会看懂帖子,刘诚已经顾不上了,家里来了位牛人,还是动不动就拿戒尺打人那种。
阳明先生王守仁,从不玩虚的!
刚才抽奖时,标准的四个选项,李密、车胤、王守仁、薛涛,刘诚是本着三短一长选一长的基本原则选的,果然屡试不爽,还真抽中了阳明先生王守仁,可选完就后悔了,看那3画像,薛涛居然是个女的!
按系统的介绍,王守仁,字伯安,别号阳明,绍兴府余姚县人,因曾筑室于会稽山阳明洞,自号阳明子,学者称之为阳明先生,亦称王阳明。阳明先生乃是明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和军事家,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精通儒家、道家、佛家。
牛!
别看四维不高,武力:76,统帅:81,政治:85,智力:89,但王守仁的价值很可能并不完全体现在简单的数值上。历史上,他可是干过大事的人,悟过道,平过乱,讲过学,真正可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可惜这位先生生不逢时,遇到刘瑾为首的八虎当政,遇到的主子也是幽默又调皮的明武宗朱厚照。
一例以证,正德十四年,宁王朱宸濠在封地南昌起兵谋反。王阳明迅即上书朝廷,请求发兵,可此时,王阳明是过境官员,光杆司令,手中无一兵一卒。
于是,他剑出偏锋,和宁王斗智斗勇以拖延时间。先是制造假公文说朝廷预先得知消息,已出师平叛,故意让宁王截获,以扰乱其军心接着采用反间计,写信给宁王的两谋士李士实、刘养正,为其开脱,让宁王生疑。宁王果然裹足不前,半个月后,才出鄱阳湖,直扑安庆,但谋反事天下尽知,时机已失。
接下来,王阳明也不与宁王正面交锋,而是围魏救赵,直捣其老巢南昌,宁王大惊,放下安庆,欲救南昌。
在浩瀚的鄱阳湖上,王阳明和宁王终于相遇了。王阳明玩了一手新赤壁之战,大败并活捉了宁王,整个平叛战争总共不过十天。
消息传出,朝廷应该高兴才是,但武宗朱厚照奇葩,硬要御驾亲征,亲手拿下宁王才行。最终,王阳明无奈妥协,重新上奏章,把功劳全归皇上。
于是,历史上最有趣的一幕出现了,被俘的宁王被重新放出,武宗皇帝跃马扬刀,再一次俘虏了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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