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朱见深道:“舅舅,你刚才是不是骂朕不问证据便拿人,是昏庸?”
“陛下,奴婢听到了,庆云伯就是这样骂陛下的。”怀恩上前,细声细气骄傲如鸡的禀报。
“若你不是朕亲舅舅,朕今天早将你拖出去斩了,就让怀恩打你两巴掌算了。”
你拿我当舅舅?有你这么对舅舅的吗!
周寿心里在咆哮。
“庆云伯,杂家就不客气了。”
怀恩铆足劲儿,一个耳光过去。
周寿生生受着,一动不动,嘴角流出血来。
“哼!我要见太后。”
要见太后的吼声传了出来,怀恩变得十分暴躁,啪的又一耳光:“两巴掌挨过,带下去吧。”
杂家这耳光打的响吧,陛下一定是希望打的更狠些。
彭韶重重的叹了口气,躬身退出乾清宫去审理此案。
朱见深缓缓打开奏疏,细细的看了一遍,关于周寿所犯事,倒是每一条都有名有姓。
周寿手脚不干净,这是毫无疑问的一点,袁彬,彭韶提到他时,都处于避讳态度。
之所以这样,更多的还是因为周太后。
周太后无形中做了周寿的保护伞。
或者大明皇帝也是无形中的靠山。
平时周寿就肆意妄为,暴横无礼至极,为了建个宅子,还找周太后哭穷过一次。
将大明弄得跟自己家一样。
亲姐姐是太后,外甥是皇帝。
按历史是成化三年封伯,不知道为何原身初年就封了,冒求赐通州田地三十六顷,途径吕梁洪,多次挟商船。
朱佑樘上位,又给赐五百顷,单独其他地七百顷,被准许,弘治年间跟张延龄争地互相殴打,多次阻碍朝廷盐法实行,还赠宣国公。
虽说是他“名义”上的舅舅,但方才周寿一番话就是欺君。
朱见深怒不可遏,将桌前的汝窑茶盏砸在脚下。
随着瓷器碎裂,茶叶与茶水迸溅到朱见深的靴子上。
“来人呐,快将地面清扫。”
怀恩满脸谄媚与恭敬,立刻细声吩咐宫女。
随后跪在在朱见深面前,捏着袖子趴下:“陛下,奴婢给您擦干净龙靴。”
说着直接跪在地上用袖子沾干净朱见深靴子的茶水和茶叶。
朱见深:“………”
他跪在地上擦靴子,还挺开心?
怀恩擦干净后,欣赏一番自己的所做,笑道:“陛下,奴婢擦好了。”
一般人还没资格擦陛下的靴子,这殊荣独一份。
殿内的其他小太监被怀公公这一番举动,愣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果然怀公公独霸司礼监,是有原因的。
下次陛下靴子脏了,他们就爬过去擦擦。
谁骂陛下,他们就去打。
时刻为太监王的名誉奋斗。
…………
在御书房见完北直隶几个府县的官员时,商辂来了。
商辂叹了口气,衍圣公孔弘泰还在宫里等着,朝廷派王镇他们去山东查山贼,连个影都没有,如何交代。
“陛下,去山东的武将如今还没有传来一点消息,如何为衍圣公交代。”
你当抓贼是请客吃饭,简简单单几句就抓到了?
“商学士,山东地大,抓贼不是一两天的,对了,商学士很闲的话,不如替朕好好的接见几府官员,整理下赋税册子之类,免得不办国事,为鸡毛蒜皮小事浪费时机。”
“这陛下,这是……”商辂还要再说是天下士林的意思,却被朱见深直接打断了。
朱见深不动声色,平静问道:“商学士替朕问问朝中的大臣,每天问的不是朕该生几个孩子,就是朕何时帮衍圣公抓贼。
你们也问问其他的啊,问问这工部拨下去十几万两一文不剩,该如何追回来?
朕说陕西,四川,湖广三月底会发生叛乱,你们不信,你们跑来问山东抓贼。
你们到底是百姓养着,还是衍圣公养着。”
“臣不敢!”商辂听到朱见深如此说后,立刻由躬身跪下道:“臣失言。”
这话太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