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文武百官都坐在朝房等着上朝。
一二品的官员在朝房里面坐着,比如商辂,彭时,李贤,刘吉,都是朝房里有专属圈儿椅。
品阶较低的官员便在朝房门外三五成群,闲聊叙话。
不远处几个交情不错的官员正在谈笑,说道:“今儿不奏事,那做什么。”
旁边一个官儿扭头道:“砍御马监几个太监的头。”
身边另一个官员道:“啊,昨日就听说了,陛下真舍得砍那几个太监的头吗,先帝在世不也这般说,最终还不是没有。”
坐在里面的商辂闻言,站起身走出去呵斥:“尔等怎能议论陛下!为官者不像官,君为臣纲的道理不懂?”
外面顿时鸦雀无声。
几个被骂的官员看了眼商辂,心里暗暗道,但凡是个忠臣,你也不会一臣侍二主,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倒是陛下重情义,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念旧人,将你复官启用。
见商辂进去,底下人便阴阳怪气起来:“兴许,他或者是给陛下磕了一万个头请陛下用他。”
若是李贤,陈文,这会子定要暗暗记下,往后呵斥。
商辂虽为人古板,遵守教条,但做人倒是宽宏大度,这也是朱见深复用他的原因之一。
彭时正吃着自家夫人清早命人准备的点心,不亦乐乎。
商辂看了眼,便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等他反应的陈文,刘吉,殷谦,李贤几个,自言自语道:
“为官为臣,说话时,也不能太尖酸,当初虽不赞成夺门,毕竟是……叔也罢,侄儿也罢,总归,都是咱们汉家天下,大明的江山。
咱们做臣子的,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上能报效朝廷,辅佐君王,下能造福黎民百姓,对得起胸中学问,俸禄吃的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李贤听了,也就收起看商辂的笑话的心思。
只是心中赞叹,陛下当初让商辂复官时,他还不服,如今看来,确实是用人得当。
实则是,商辂也聪明,他知道这周围说不得就有陛下的锦衣卫,这番话也是出自内心,但也有讨好朱见深的意思在里面。
袁彬办事能力很强,自从锦衣卫抄御马监时私吞过银两,他便连夜进行清洗那些腐蚀之人,并不断的挑选人品与武艺都得当的年轻侍卫。
因而时刻监视着官员们一言一行的话,这些人会随时报告给袁彬知道。
袁彬则会整理成册呈给朱见深。
景阳钟响,百官上朝。
官员结伴向金水桥而去。
袁彬则是站在金水桥边,打量着从他面前经过的每个朝臣,记住不熟悉的人名字和长相,把每日上朝,接近朱见深的官员都记下来,筛选安全性。
众臣在奉天殿广场站定。
锦衣卫在空中甩出响鞭。
文武百官个个站的笔直,没有人敢乱动,因为这个时候,有负责纠察的御史在旁监督。
咳嗽吐痰,拥挤,仪表不整都会被记录下来。
以内阁首辅李贤为首的几个内阁大学士在前,后面是抚顺候朱永他们这个武将文臣,文左班,武右班,百官四周则是站着握刀的锦衣卫。
怀恩甩拂尘,道:“陛下有旨,前往午门观斩,带人犯!”
东厂番子,锦衣卫,刑部官员此刻早已押着天不亮就到这里的梁芳,韦兴等人,往午门而去。
怀恩喊时,心都在颤,若是他做的陛下半点儿不高兴,下次掉脑袋的可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