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走了几里路,忽然听到有人招呼他:“这位道爷?你要过河吗?”
顺着声音来处,王真扭头去看,一艘乌篷船上有一位皮肤黝黑的船夫笑着问他。
王真也笑着说:“我不过河,往江南去。”
船里传出一个声音说道:“正巧,我们也是回江南,不妨捎上他一程?”
又一个声音说道:“咱们还有女眷,是不是不太方便?”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说:“老身这般年纪,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出门在外,帮行路人一帮,也是做了善事。再说了,方外之人,有什么打紧。”
听了老太太发话,一个人说:“请那位上船来,咱们可以同行些路程。”
船夫听了,笑着对王真说:“您也听到了,船里几位也是到江南去的,想请您同行,您可赏脸吗?”
王真说:“人家愿意携我一程,我该感谢才对,怎么能说是我赏不赏脸呢。”
船夫将船慢慢靠岸,离岸边半丈的时候,王真轻轻一跃,站在船头。
船夫一瞧,赞了一声,说:“哟,您这身手可够轻快的!”
船夫将长篙一点,船只就慢悠悠的飘向江中心方向,这时候船舱中帘子掀开出来一位中年男人。
那人见到王真,说道:“冒犯先生,家母一直茹素念经,供奉佛道,今日偶然见您在岸边。冒昧相请,希望您见谅。”
王真回礼说:“您有意载我一程,是我承您的情,何来冒昧,我有心当面向老夫人一同致谢,不知道方便吗?”
男人口称不敢,请王真进船舱,王真将手上竹杖放在船上,走到船舱中,船舱内虽然不小,里面却坐着四个人,一位老夫人,一位年轻的丫鬟,一个小孩子,一个中年男人,就显得不是很大。
老夫人坐在中间,看到王真,就说道:“老身张门卫氏,见过这位道长了,儿子,给道长奉茶。”
带王真进来的人答应一声,到船尾的小火炉上,取下水壶,为王真泡了一杯茶。
王真忙说:“得蒙老夫人善心,愿意带着在下同行一程不胜感激。”
几人就这样寒暄了几句,老太太不由得问起来王真是哪个道观出的家,师父是谁的问题。
王真说道:“我不曾有师傅,也不是在道观里出的家。”
“原来是个野道士!”这句话是从旁边的那中年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老太太一听,面色不渝,说:“信山,岂能如此无理?是不是就算没有师承,就不能是有道之士了吗?”
张信山有些不服气,说:“奶奶,我也没说他不是道士,只是确实是野的道士。”
不等老太太说话。老太太的儿子,之前给王真倒茶的中年人骂道:“混账,还敢犟嘴,快给你祖母和道长道歉!”
他扬起手来就要打,王真急忙拦住,说:“不要动手,且先坐下。”
看着这爷俩,王真一乐,刚进来他还以为是兄弟两呢。
王真问道:“贵公子今年多大年纪?”
他被王真一拦一问,怒气强忍了下来,说:“让道长见笑,犬子今年一十六岁。”
王真一惊,这孩子看起来都有三十多岁了,除了没胡子,看起来和他爹都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