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焦急的在心下倒数着,她也会水,若是等会再不出来,自己亲自下去找……
“噗!”杜蘅打着寒颤冒出水面,吐出一口脏水。口中不断呼出白色的热气,漆黑浓密的睫毛上似要结上霜花。
“公子!”少女还是那两个字,音调里却改换了狂喜,差点喜极而泣。
“走!”杜蘅在少女的拉扯下爬上水面,略略拧了一下衣服上的水,就施展轻功,踏着水面上无数船顶,带少女离开了此处。
等到雾气消散,官府来人,水面上的少女和少年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原先打架那艘装糖的商船上丢下了一锭亮闪闪的金子。
***
金花从未飞过如此之高,纵使她被人揽着,那人身体的温度传来却似乎要冻僵她。
北方的冬天真冷啊,西北风吹来就像冰刀子刮在脸上,她紧了紧抱住身旁之人的手,想把自己身上的温度给他传递一些。
金花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清晰的下颌角和绷紧的唇角;似乎是在水中泡的久了冷得很,细白的牙齿不时能在冻得乌紫的唇中若隐若现,打着寒颤。
金花也不知晓自己这般盯着盯了多久,只知道最后他带着她落在一处安静的酒楼后院。他看着面露痛苦之色,一瘸一拐的倚到一棵大树上休息。
金花这才回了回神,看着杜蘅即使穿着靴子也肉眼可见肿起来的脚踝。
“啊!公子!”金花捂住嘴尖叫了一声,立马冲到杜蘅脚下给他查看伤势。
“我、我不要紧的姑娘,我和我朋友说好了,他已经准备好马匹在官道等着我们了。我这就是出城的方向,你等我……”
“休养一下”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杜蘅直接晕倒在地,耳边的是少女惊惶的叫喊声。
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杜蘅发现:他们所在的酒楼二楼,那个倚窗闲适喝茶,看见她们时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并且眼神中透露出清澈愚蠢的那个人,不正是该出现在出城之路上的薛斐白吗?
杜蘅带着一肚子的狐疑,沉沉的睡了过去。
***
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杜蘅舒适的喟叹;周身都是暖洋洋的,温暖干燥,还洋溢着一股母亲花房的香气。
有人给自己喂来汤水,她下意识的张口,是辛辣的姜汤味道;杜蘅砸吧了一下嘴,只有母亲亲自熬的才会这么浓。
自重生以来,她几乎再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不对,好像自她十二岁以来,就没有再赖过床了。
再睡一会吧,母亲来叫自己了再说……
母亲,
“母亲!”
杜蘅忽然惊醒,冒了一头的冷汗,却感觉浑身布满热汗,从踏上醒来。
拿着汤勺喂杜蘅的金花惊喜的说:“公子,你醒啦!”
杜蘅拍了拍黑沉沉的脑壳:“这是在哪?我睡了多久?不对!咱们快走吧,薛斐白约莫等急了!”杜蘅一下掀起被子打算下床,金花根本来不及拦她,她的两只脚落到地上,右边那只传来了钻心的疼——
“嘶——”杜蘅疼的直吸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