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字字铁画银钩,周硅看了,只觉那宣纸惨白,恍如被秋风打过的霜后草,要被这黑字压得喘不过气来。
“十弟的书法又精进了。”周硅自身后拍了拍周砚,干巴巴的说着话。
周砚的声音不辨喜怒:“八哥,咱们是不是被谁给阴了?”
周硅也点点头,“自从周显缺了林家这个最大的帮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新的谋士,出手狠辣,逮谁咬谁……”
“是吗?八哥觉得是他干的?”
“总不会是老三吧?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再蠢似乎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周砚摇摇头,他总感觉这路数不像那个走一步看十步的侄子……
“不过十弟,你确定那处金矿,他们找不着地方?”
“八哥放心,我早对隆万宗千叮咛万嘱咐,但凡一丝线索泄露,就是抄家灭祖的大罪,他拎得清。”
***
“未婚妻,你这是干什么?”薛斐白看着杜蘅拿着制茶的小刷子,一个劲在他们拿回来的矿石上这刷刷那扫扫。
“人不会说出金子在哪,可是金子自己会说出来它的家在哪。”杜蘅专心致志的把扫下来的那一小坨土拢起来摆在一张纸上。
“红色的土?”薛斐白看着那一层薄薄的赤土,瞪大着形状美好的桃花眼。
还不算太蠢。杜蘅心想。
“南方总共就三种红土,砖红壤、赤红壤和红壤”,薛斐白接茬:“那北方的红土呢?”
“北方没有红土,”杜蘅冷冷的打断薛斐白:“砖红壤多分布在岭南、琉球,那些地方能开出金矿来也就不是蛮荒之地了。”说罢上手一摸——
“土质既粘又重,再看颜色对比的话,我觉得是赤红壤的可能性比红壤的可能性大得多。”
薛斐白满心欢喜的问:“那哪里有赤红壤?”
“滇南,两广,福建东南,都有分布。”
薛斐白眼中的微光就像是一团燃烧的棉花,是没有烟的赤红色火焰;杜蘅话音刚落,就变成一团永久熄灭的黑烬。
薛斐白苦着一张脸:“你玩我啊杜蘅,你说的这些地方,咱一一走遍都得三年五载的啊!”
“我觉得大概率是在云南,滇南。”
薛斐白的脸又多云转晴,在开心和失落之间反复横跳,“怎么说?”
“两广地区开采出金矿的记载很少,我记得大唐的《放邕府金坑敕》、《岭外代答》和大宋的《宋史·食货志》中有云,邕州产金,不过也只此一处,没什么太大的参考价值。”
“那福建呢?”
“南朝齐的陶弘景云:‘金之所生,处处皆有,梁、益、宁三州多有出于沙中,……建平、晋安亦有金沙出石中’……”
“建平和晋安!”薛斐白不由得喊出声。
杜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