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戴上眼镜，认真的看着报告，将近半小时后，方教授摘下眼镜道：“超导核心进展挺顺利的，这些我差不多都知道，之前安阳在医院跟我汇报过。”

“还差多少？”方教授随后又问道。

汪毅闻言随后说道：“目前核心元部件数量也只完成了预定规划的不到十分之一，估计还差……”

“不不不，我不是问核心数量，我问的是经费还差多少？”方教授抬手打断汪毅，换了种提问的方式道。

“这……”汪毅明显开始有些犹豫了。

“嗯？小汪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方教授看着汪毅这不知疑问道。

“不是的，老师。”随后汪毅从文件夹里取出另一份报告递交过去：“老师，这是苏瑶统计的规划单，根据预定规划，元部件生产完成至少还差近1亿，但是现在院内的经费已经分文不剩了，要是想整套超导计算机完成的话……还是您自己看吧。”

看着苏瑶统计的表，里面罗列出的各项在超导量子计算机完成后涉及到的整体费用：“苏瑶统计的精确度还是很不错的，超导中心主控场地的搭建，其他重要部件研发生产等等，通通加在一起少说需要近20个亿左右，是一笔难以申报的天文巨款啊！”

“20亿……20亿……”面对这样一个天文数字，即便是方教授，也犯了愁，自顾自的念叨了两声。

汪毅点头附和着，他自己也是直到看到苏瑶统计出的这份数据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安阳就像个穷疯的疯子一般，原来他是预算好了之后做出的决定。

安阳啊安阳，这次你又对了……也是，毕竟这是你构造出来的嘛。

汪毅内心感叹着。但未在脸上表露任何情绪。

“老师目前已经没有研发经费了，研发生产也都停了，依您看我们院接下来的方向……”

“按照安阳的计划进行下去。”方教授果断的说道。

“可老师，您知道安阳的计划是什么吗？他的计划可是要将您……”汪毅试图说服老师，毕竟在汪毅的认知中人类还有2000年的喘息时间，完全没必要为了急于一时，而将自己投身于深渊之中。

方老师摇头打断汪毅，示意不要再说了，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技术突破的问题了，也知道安阳这个自己曾经最看好的学生的想法，更是知道安阳打算做什么，只是出于保护，安阳没有将任何人纳入这项计划中。

“安阳有自己计划，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我们就尽量帮他一把。”方教授说完，随后拿出纸笔，笔尖在纸面上飞舞，如同在纸张上翩然起舞的黑蝶，干净、优美、利落。

“好了。”笔落，字止，墨干。

将信折好，装入信封，递给汪毅：“小汪帮我跑趟腿，把这个送去给生物命理科学研究院的裴院士，记住一定要私下没人的时候交给他。记住！”

方教授再三叮嘱道。

“老师这是……？”

“一个交易，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吧。”方教授说道。

“老师，既然您要联系裴院士，直接一通电话，或者直接发一份简讯不就行了吗？至于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吗？”看着这种几十年前的信息传递方式道。

“确保传递信息的安全，往往应该采用最为古朴的方式，这个时代里，你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说完，汪毅妥善收好信件便按照方老师的要求出门而去。

汪毅走后，方教授神情凝重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安阳啊，你从遥远未来"盗取"并制造的超导量子计算机要是真的制造完毕，究竟会给这个国家、甚至整个人类文明带来怎样的机会？而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