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说的城主，领导管理的人。”

“嗯。”

“我猜你们那个城主是不是在你们搜寻队每次出城之前都会给你们激励，说什么你们带回来的多少物资给你们奖励什么之类的话？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更加拼命？”

苏柔仔细回想了一下，语气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陆泽轻叹口气，“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有苦命打工人。”

“我说的公司就类似你们壁垒城的一种单位，里面也有干活儿和顶层管理的人，这下差不多明白了？”

“嗯。”

“毕业之后我进了一家大公司，我爸妈都挺高兴的，那个时候我跟我爸的关系也还好，但后来我从那家装修设计公司辞职，就是不干了，我想自己单干，不想给别人打工。

我爸他是老一辈的人，思想还是老一辈的思想，比较固化，就觉得我不上班，就是不去公司干活儿就是不上进，没出息。”

苏柔蹙着眉认真想了想后道，“你在公司和你现在在家里有区别吗？”

“当然有，公司给发工资，有底薪提成，还有五险一金，总之就是有各种福利保障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还要辞……辞职？”

“这么说吧，我如果继续在那家公司上班，就像你当时在城里被约束、禁锢，每天在外面拼命当枪使，我从公司辞职一个人给自己工作就像是你自己逃出城一个人为了自己而活，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许久之后，苏柔神色凝重道，“可是在我的世界如果一个人在城外的灰土上，会很难活下去。”

“是很难，一个人当然难，但是难道难就不去尝试了吗？你就甘心认命了吗？我反正不甘心。”

陆泽的语气轻佻写意，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诸如吃饭喝水再微小不过的事情。

苏柔静静听着，目光落在陆泽坚毅的脸上，脸色变了变。

“还有一个更加主要的原因，你跟我来。”

陆泽说完站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坐下。

苏柔跟了过去，站在了他的身边。

“来，你能看出这两块瓷砖有什么不同吗？”

闻言，苏柔的目光看向陆泽办公电脑的屏幕。

上面是两块白色方形的瓷砖，明亮的光线打上去从外表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同。

苏柔缓缓摇头，“看不出来，好像是一模一样的。”

“不对，”陆泽笑了笑，“这两块都是大理石瓷砖，但根本不是一种材质。左边这一块是高端大理石材质，叫鱼肚白，别看名字不咋样，得要大几千一块呢，右边这一块便宜很多，大概几百块钱一块。

能用得起大几千块钱一块瓷砖的业主家里的卫生间肯定也不小，你想想卫生间要铺多少块瓷砖？

如果大面积铺设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打乱位置塞下一小半这种便宜货进去以次充好，业主根本看不出来。”

“一块就是几千块钱的差价，你想想，那么多块能捞多少油水，恐怕你画多少年的图都赚不了那么多。

设计师和装修队合起伙来在装修材料上捞油水，以次充好，赚黑心钱，这种事情在业内很常见，算是行业潜规则。”

“当时我还在那家公司上班的时候我不愿意这么干，给的报价基本都是合理价，也认真给人家业主设计干活儿，找我的业主自然也多。

这就相当于我无形中侵占了公司其他设计师和装修队的利益，我没少被排挤，也看不过去，所以索性炒了他们鱿鱼自己单干。”

苏柔一直静静聆听着。

陆泽偏头侧目养着她笑道，“我这叫什么知道吗？”

“嗯？”苏柔问。

“这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陆泽耸了耸肩膀，轻笑起来，“就像我小时候我爷爷借鉴一位前辈说的，江东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咱陆家主打的就是一个三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