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楼
二楼雅阁内,一言不发的项羽待酒菜上齐后,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坛咕咚咕咚痛饮,随后十分豪迈地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水,将还剩有一半的酒坛递给秦白。
见状,秦白笑着摇了摇头,接过酒坛,仰天喝了起来。
只过一会儿,酒坛便被秦白右手倒翻过来,几滴酒水落在桌上。
“哈哈哈,痛快!”
项羽大声喊道,随后又重新打开一坛百日醉,喝完一半后递给秦白。
秦白不问其中缘由,只要项羽递酒,他便将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如此这般,酒过三巡,脸色有些发红的项羽坐在凳子上,抱着一个酒坛对秦白说道
“白弟,大哥我对不住你!”
闻言,正在夹菜的秦白回头看向项羽,好笑地问道
“怎的?”
“咕~咕~~嗝~此事,我都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说明,它实在是……”
“那就不用说了羽哥,今日只有咱两兄弟,开怀畅饮美酒即可,何需提及那些糟心的事。”
秦白有意打断项羽接下想说的话,但对方情绪已然上头,根本无法阻止。
“不!”
“白弟,此事大哥我一定要与你说,你知不知道,叔父他……”
“他……他要你去刺杀……”
“慎言!”
打断项羽的话后,秦白放下食筷,伸手抢过其胸口的酒水,放在自己旁边,说道
“我知道。”
已有一些晕晕然的项羽,听见秦白的回答,双眼睁的老大,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你知道?”
“嗯,从诸多细节中,我便猜出了这个答案。”
秦白喝了一口酒水,平静地接着说道
“从我们来吴县那天,范公得知了我在途中一人杀百贼,眼神不对的那一刻起,我便猜到,可能会有如此一天……”
“……今早我回来时,沿途官道上有重骑士经过后的马蹄印……”
“还有先前咱俩出门时,门口被更换的陌生守卫……”
“通过这些,我只能确认师傅有事想要我去做,这件事非我不可,而我却极有可能拒绝。”
“因为重骑士拦不住我,就算他们全部上场,我也能做到全身而退,那么为何范公与师傅还要将重骑士调过来呢?”
“目的只有一个,他们想拦的人,不是我,而是我那个便宜徒弟——易小川,从而让我束手束脚,只能去做他们安排的事情……”
听见秦白说的这些,项羽的脸色微变,他素来知晓秦白的聪颖,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能从蛛丝马迹中猜到自家叔父与亚父的计划。
“白弟,既然你已明白叔父的计策,那为何不如……”
项羽刚开口,秦白便举手打断。
“羽哥,你不用劝我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用为此对叔父与范公心生芥蒂。”
“若是我站在范公的位置,如此安排,确实乃是最稳妥的办法。”
“白弟……”
“羽哥,你听我说完,咱俩兄弟六年,这六年里,你与师傅对我如何,我心中有数。”
“我只是想说,范公猜错了我,各个方面都猜错了,若是师傅向我提出此等要求,就算不用易小川为筹码,我也会全力以赴,报答当初师傅的教导之恩!”
“这些年,我自认为对得起师傅,对得起羽哥你,所以这一次,就当做是我离开前,为羽哥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秦白将手旁剩余的酒水饮尽,用衣袖擦了擦嘴,摇头苦笑,对着隔壁的雅阁突然跪下,又再次开口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