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切好了吗？”

“两碗。”

“拿一瓶甜酒酿给我。”

“在哪？”

“我记得是……”

“给。”

路德讶异地转过头，一张在回忆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娇美侧脸，莽莽撞撞地闯入他的眼帘——刚洗完澡的如雪肌肤，白里透红，湿漉的棕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一双水盈的桃花眼淡淡地瞄着他，眼底仅是礼貌的客套与有限的好奇。

宛如陌生人一样。

“谢谢。”路德不动声色地接过郑秀颜手中的料酒，故作寻常地询问一句，“可以吃甜吗？可以的话，我再加点蜂蜜。”

“好。”郑秀颜低应一声。

李月敏好奇地左右打量着他们二人。

不算狭小的厨房之中，不知何时起，溢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好似过期的酸丁甜醋——酸涩中，混杂着发苦的甜。

“你们之前也认识？”

“没有，第一次见面。”路德和郑秀颜异口同声地回答，动作相似地微微一愣，然后又各自低头，去忙活手上的事了。

仿佛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巧合。

路德面无表情地拧开料酒瓶，轻轻斟酌了几滴晶莹的酒液，双眼漠然地注视着酒滴缓缓坠落进碗底，摔得粉身碎骨，原本躁动的心中，已是波澜不起。

郑秀颜偷偷瞟着，那张曾经魂牵梦绕近十载的英俊侧脸，在发现他真的没有任何特殊反应，似乎彻底将自己遗忘后，原本早已有准备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涌出几滴染血的苦涩。

“也？”她勉强收拾好翻腾的情绪，一边在水龙头下清洗着果蔬，一边轻声问着李月敏。

“刚刚路先生和小允……感觉也挺熟络的。”

“熟络？”郑秀颜鼻尖微微一酸，眼睛疯狂眨动着，才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李月敏正忙着切菜，没能注意到她的异样，“其实是误会啦。”

“哦……”即使心中还怀有无数未解的好奇，郑秀颜也不得不将其全部压在心底。

“羡妍来了吗？”

“我和诗媛一起坐车来的，可能还在后面？她好像还有一个广告要拍……”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宅邸大门，便传来轻轻的三下叮当声响。

“说曹操，曹操到。”李月敏轻笑一声。

“静允！”郑秀颜转身冲客厅大喊一声，趁机偷偷瞄了路德一眼，“去开一下门，可能是羡妍来了！”

“知道啦！”林静允应了一声，踏着粉色的拖鞋，一路小跑地冲到了门口，“羡妍姐！”

“是静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