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伦斯随手拽过一个卖小吃的餐车堵在街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旅馆。
在旅馆顶楼有一个拉着窗帘的房间,窗帘的缝隙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边。
那人的视线与赛伦斯对上,当即就要转身逃跑,可就在他迈开脚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丢入了油锅般抽搐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啊——!!!”
男子痛苦的哭嚎着,眼泪鼻涕口水在脸上开了个杂货铺,被剧痛折磨下甚至是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一股恶臭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而几个被捆在角落的貌美女子满脸惊恐地看着那捕奴人在地上抽搐,瑟缩着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踏~踏~踏……”
片刻功夫,门口传来脚步声,在几个女人不安的注视中,一个身材匀称,拎着个箱子的人走了进来。
由于屋内光线太暗无法看清来者的容貌,光从体型也无法判断对方是男是女,被囚禁了一段时间的女人们也不敢发生声响引起对方的注意,生怕对方也是捕奴队的人或者“买家”。
然而来人在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却让她们惊诧不已:“离开这里。”
话音落下房间内亮起微弱的火光,她们只感觉手脚一松,束缚住她们的绳子已经被血焰烧断。
恢复自由的几个女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看向让出房门的赛伦斯,带着感激与惶恐地道了声谢,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等出了那个昏暗恶臭的房间,几个女人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沿着楼梯飞奔而下。
一路畅通无阻,与捕奴队勾结的旅馆主人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体,再也不能诱骗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入住黑店了。
赛伦斯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捕奴人:“你们的大本营在哪?”
这间旅馆只是用来暂时储存“货物”的据点,之前他们拐来的人全都运到了别处,剩下的也就是刚才那几个新货。
剧痛减轻了一半,捕奴人终于能喘上一口气,听到赛伦斯的话赶忙回道:“咳咳……这位大爷,我们大本营在虫之国,之前捉来的人全都送回虫之国了。”
“你们背后是什么人?”
“这……”那人有点犹豫,但只是一秒没开口先前那令人生不如死的剧痛再度席卷而来,且比之前更胜一筹,痛的他仿佛见到了死去的妈……哦,他没有妈妈。
“我说!我说!”捕奴人大声求饶,“是黑手党,我们是卡彭家族的下属。”
黑手党?
赛伦斯在脑海中翻出了有关的资料,在诺大的西海看似由各个国家共同统治,实则黑手党才是西海真正的霸主。
他们分为五个家族,统治了整个西海的地下世界,即便是明面上的国家势力都不敢轻易触他们的霉头。
“捉这么多人干嘛?”
有了刚才的教训捕奴人不敢隐瞒,如实答道:“黑手党的主要盈利手段就有奴隶交易。”
“用途。”
“呃……大多数情况下漂亮的会送去花街,强壮的送去斗兽场,其他的送去拍卖行。”捕奴人按过往的经验给出了回答,期望能免去痛苦的折磨。
只是他的期望落空了,恶火束链凭空浮现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吊在半空,使劲浑身解数地挣扎也无济于事。
赛伦斯清冷的眸子注视着那张写满绝望与哀求的脸,然后……
“咔吧”一声,捕奴人被扭断了脖子,脑袋耷拉在一边。
将尸体随意扔在地上,赛伦斯最后看了眼那些被烧断的绳子才转身离开。
虽说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荒诞与残酷,但从报纸上看到的文字描述和亲眼所见终究有所不同。
就像被血狼海贼团摧毁的那个城镇,也许新闻报道的时候只是短短一句“死伤惨重”,可死者和伤者具体情况如何有谁在乎,镇上居民蒙受的损失又有谁关心?
赛伦斯有十年的时间未曾正常接触社会,他对于世界的认知更多是从书中获取,即便在亚托克斯的回忆中见识到了对方波澜壮阔的一生,却也只当是段异界史诗来旁观。
在亚托克斯的世界,他是所向披靡的大将军,是荣耀加身的天神战士,哪怕堕落为暗裔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从来都看不到帝国底层人民的苦难,哪怕后来暗裔战争爆发,普通人被奴役着走向战场沦为炮灰,他的目光也不曾为之停留片刻。
至于赛伦斯自己,说个笑话,他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哪有资格可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