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罗宾抓着赛伦斯的衣角,隐约听出了他话中的别意。
三叶草博士等人也望着他,自从醒来后赛伦斯一直没跟他们说过话,即便几个与他父母有过交集的人想要上来搭话,也被他身上尚未散去的煞气劝退。
“买点东西。”赛伦斯揉了揉罗宾的小脑袋,没过多解释。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罗宾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悲伤袭来。
明明好不容易可以和赛伦斯哥哥接触了,但为什么彼此之间的距离却好像在逐渐变远呢?
欧尔比雅搂过女儿娇小的身躯,她看得出赛伦斯确实很在意罗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对未来有着自己的规划。
以前赛伦斯苦于自身弱小只能默默忍受命运的不公,但现在拥有力量的他只会亮出利爪,将敢于挡在他面前的一切全部撕碎。
在初次见面之时,欧尔比雅就从那双散发寒意的眼眸中,看出了隐藏极深的复仇焰火。
暂时告别罗宾后,赛伦斯并没第一时间离开奥哈拉,他先是来到变成废墟的家里,扫开灰烬从地里挖出一个小铁箱。
铁箱里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里边只有一个吊坠,一个八音盒,几本手札还有一摞记事本。
打开吊坠,里边是一对年轻夫妇的照片,他们四目相对眼中满是钦慕与爱意。这是父亲在最后一次出海前留给他的,也许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此行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将它留下。
八音盒是母亲提前准备好的玩具,每次打开都会播放一首名为《自由之鸟》的歌曲,旋律轻柔动听没有过分激昂,就像那只鸟儿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飞翔,即便被关进笼子里只是选择悄然死去。
可惜,已经坏了很久了。
手札记录了父母以往的考古经历,时不时也会出现他们与好友的趣事趣闻,让他对于父母的了解越发全面。
记事本则是赛伦斯自己的,有段时间他的记忆变得很差,经常会遗忘一些东西,所以他把能想到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
其中大多是关于父母的回忆,在小时候父亲经常会和他说母亲有多么温柔体贴多么知性典雅多么美丽动人,在考古学的造诣是如何高深,他又是费了多大劲才打败无数追求者抱得美人归,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当然时不时他也会吹捧自己一两句,说自己曾是西海有名的剑豪,即便在伟大航路和新世界都有三分薄面,还开玩笑说自己和海军大将泽法有交情,以后日子要是过不下去可以考虑去投奔他。
然而实际上他只是个喜欢到处采风寻找素材的不知名画家,在遇到母亲后才对考古产生了兴趣,甚至为了能陪在母亲身边硬生生学成了个考古专家。
但他也没因此放下画笔,童年时家里到处都挂着母亲的画像,可惜他视做珍宝的画像现在全部成了灰烬。
后来赛伦斯把父母留下的书看完,偶尔想起父亲跟他说过的故事,也会情不自禁地幻想,如果自己的身体健康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是会跟母亲一样成为博览古今的历史学者,还是会成为父亲那样“闻名大海的剑豪”呢,亦或者加入海军成为正义的海上战士消灭那些无恶不作的海贼。
于是,童年时期的他用稚嫩的文笔撰写着属于自己的幻想故事,很天真幼稚,却又是唯一能排解寂寞和发泄痛苦的方式。
他写了很多个童话故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文笔逐渐凝练,内容也不再空洞虚幻充满不切实际,尤其当他开始订阅报纸后,更是知道了现实的世界有多么荒诞。
不过现在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
赛伦斯面无表情地戴上吊坠,提着铁箱展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