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过往朝歌,可是有弃灰于道者,断其手的严苛环境保护法的。
但他们依然做了。
朝堂之中,也开始有人弹劾首相商容了。
但商容却坦然承认,说大商早已不许祭拜邪神,打生桩之事,他商容坚决不许!
但朝中却有许多人意见与他相左。
比干奏道:“商容乃是首相,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大商官方,如今他擅自废弃人桩,如果忠烈祠没事还好,如果地基真不稳,那近来所耗费的钱粮,岂不是白费了?最可怕的,如果有人效仿他,那其他建筑不稳,又该归罪于谁?”
只是比干不知,废弃人桩这事乃是帝辛所建议,商容出来背锅的而已。
那日,帝辛对商容道:“叔祖,对我大商百姓而言,最重要的财产是什么?”
商容说:“奴隶!”
帝辛却道:“正是奴隶!不仅仅是百姓,对于朝廷而言,奴隶亦是最大的财富,他们可以做工,可以修路,还可以作为祭祖的祭品!”
“但是,这些奴隶,却经常被虐待至死,价值不过数只牛羊而已。”
“由此可见,这些奴隶是何等轻贱!”
“但朕继位以来,征伐东夷,这些奴隶立下的功劳,却并不逊色于普通大商子民。朕提拔的胶鬲、飞廉,如今已贵为大夫!”
“除他们之外,还有朝中还有数百小臣,四方边关还有数位总兵,都是朕自奴隶之中拔擢而出!”
“如今朝野太平,又岂止是你我之功!这些小臣这些总兵,哪个没有功劳?”
“先祖大乙任伊尹为相,方有大商六百载国运;高宗武丁任傅说为相,方才有了大商中兴;我大商选贤向来不问出身。”
“但而今,我们周祭列祖列宗,一日便杀数百奴,若遇大事,更会以万奴血祭先祖,如此一来,这些奴隶之中纵便有贤才,也枉死其间了!”
“是以,朕继位之后,大幅减少了人牲,也正是朕减少了人牲,才能从中发掘出了这般多人才,才能彻彻底底扫灭东夷诸国!”
“但朕却听闻,朝野多有人议论,说朕不留心祭祀!”
“叔祖,你觉得朕做错了么?”
商容想起这些年确实听过不少怨言,但大商并未因为人牲减少而衰颓,反而蒸蒸日上,但似乎也是因此而被大能算计,回答道:
“陛下,错不错并不重要!既然你认为人牲不值得提倡,那便逐步废除!我大商先祖也并非嗜血之人,待老臣为祭,必去九泉恳求先祖勿要因为血祭减少而动怒!”
见商容并不反对,帝辛继续道:
“我们祭祖用人,现在百姓建房,也用人。每建起一栋房屋,便有数个奴隶被埋在地底,用来打生桩,但也并未见这些房屋会更坚固!但大批的奴隶却因此而死,被他们用来告慰莫名其妙的鬼神。”
“朕祭祖都不愿用人牲,而他们,却在肆无忌惮的使用!”
“公卿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尊贵如公卿,都能与庶民同罪,那卑微如奴隶呢?可有一日也会同庶民一般?”
“但如打生桩这般肆意残杀奴隶,朕却是不愿这等陋俗再存在了!”
“况且,如今匠作区人力奇缺,瓦片、瓷器、商床(胡床),不仅仅是朝歌子民需要,八百诸侯,各地总兵,都求朕令匠人,多多生产,卖给他们。如今,这些奴隶们都应有大用!”
“请叔祖助我!”
商容思虑片刻,欣然称诺!
所以,建忠烈祠之际,商容强令工匠将打生桩的奴隶换做了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