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定,开始讨论起菜单。高槻源治说是要去上个厕所,离席走开了。
“我感觉店主对我们的态度不好啊。”九州诚小声问道:
“我们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吗?”
“别放在心上高槻大哥的老爸一直都是这样,对客人爱答不理。”唐泽贵将拍了拍九州诚的肩膀,解释道:
“据说自从他的妈妈去世后,他老爸对所有人都这样.虽然做菜的手艺一直没有退步,但是态度很让客人火大,所以客人们也对他爱恨交加。”
“大概就是把他当成那种功夫很高,但是脾气很臭的"大师"吧”唐泽贵将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他的妈妈过世了。”九州诚问道:“什么时候?”
“听说是一两年前吧。”铃木悠仁小声回答:“具体就别问了,免得惹他们不开心了。”
九州诚默默点头,看起墙面上的菜单。
和之国的关西炸串,说白了就是把肉类,海鲜或者蔬菜等食材穿入竹签裹上面包糠,然后放在油里炸制而成,最后再蘸上以伍斯特辣酱油为主料的特制酱料,配上大块的腌菜食用。
要说关西炸串最出名的一点,就是炸串蘸料往往是多人共用的。店主会把一大盆酱汁摆放在桌上,谁想要都可以拿着自己的炸串来蘸。
而关西炸串店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相信顾客在使用蘸料的时候,手中食物的味道也会融入进蘸酱里,使得蘸料变得更加美味且有层次感。许多号称“老字号”的炸串店甚至会摆出一盆用了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蘸酱,并以此为营销特色。
不过出于食品卫生安全方面的考虑,关西炸串店往往只允许客人用炸串蘸一次酱料,否则这份“祖传蘸酱”里就要充满客人们的口水了。
由于一早上都在看演唱会,大家都饥肠辘辘,便不由自主地多点了一些菜。
但即便如此,平均下来每个人也只要一千円出头,足以看出这家炸串店的价格之亲民。
众人将想吃的餐点写在便签纸上,交给了高槻同学的父亲。
他一言不发地接过便签纸,转身去了厨房。
只听见一顿噼里啪啦的油炸声后,高槻同学的父亲就把满满一大盘散发着黄金光泽的炸串端了上来,再给了每个人各一碟蘸酱。
虽然“公用蘸酱”是关西炸串的传统特色,不过随着现代和国人对食品卫生要求的逐渐提高,有些客人还是会嫌弃和其他陌生人公用酱料,所以一些关西炸串店便取消了这项传统,转而提供单人份的酱料。
毕竟“食物的味道会融入进蘸酱里”这种话,其实很大成份上也就是拿来吸引顾客的噱头。
上完菜后,高槻同学的父亲便百无聊赖地趴在厨师台上休息了。
九州诚拿起一串贝类炸串,沾满酱料后品尝了一番。
“咔嚓!”
一口咬下去,先是面衣炸皮在口中迸发而出了酥脆无比的口感。紧接着便是烹饪得恰到好处、能爆出汁水的雪白贝肉,以及口感微妙的甜辣酱汁。三者的口感宛如在龙争虎斗、却又形成了一阵交响共鸣。
九州诚继续吃了下去,无论是炸蔬菜还是各种肉类都炸烤得恰到好处。外壳酥脆爽口,内部则嫩而不腥,每一口都能爆出鲜香的汁水。
炸串并不是能登大雅之堂的料理。可是高槻同学的父亲却将每种食材的火候与时间都掌控得非常好,将食材烹饪到其口感极其鲜美的程度,想必是经过了长久的操练与经验积累。
即便是如此简单的炸串,却烹饪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让九州诚对厨师的料理水平无比佩服。
“啊果然还是高槻大()
哥家的炸串最好吃!”唐泽贵将吃得肚子鼓鼓囊囊,满足地靠在椅背上:
“要是你老爹对待客人的态度好一点,这家店肯定会人满为患的!”
“人满为患是这种用法吗?”铃木悠仁用竹签剔着牙齿,小声吐槽道:“难道不该用"人多眼杂"吗?”
“.”高槻源治喝了一口可乐,沉声道:“随便他吧,反正他也倒闭不了,他开心就好。”
“你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吗?”九州诚问道。
“哦,一直都那样”高槻源治收敛起脾气地点头,但是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吃完饭,九州诚起身去卫生间洗个手。
一路上,他在走廊的墙壁上看见了一幅像是全家福的挂画。
画面里,看起来还是初中生的高槻源治留着青皮光头,身穿棒球服,手里捧着一枚金色的奖杯,眼神如同狮群之王一样骄傲。
看起来是他母亲的女人兴高采烈地搂着他,一起对着摄像镜头展露笑容。而他的父亲则站在旁边,欣慰地看着母子二人,笑容很温和。
他果然很擅长棒球吧.九州诚心想道。
早在众人给水桥学妹进行棒球特训的时候,九州诚就怀疑高槻源治练过棒球,甚至在这方面有些天赋。
毕竟那种在空中高速螺旋的投球,可不是一般高中生能够做出来的。
而且唐泽和铃木似乎也提及过,高槻源治在初中时似乎是校棒球队的成员。
九州诚刚打算离开,一个低沉的声音却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响起:“你在看什么?”
他回头一看,站在他身后的是高槻源治的父亲,看起来也是正巧路过去上洗手间。
“高槻同学以前打棒球吗?”九州诚顺势问道。
“打。”高槻源治的父亲瞥了照片一眼,略显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