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还是想要贪心地在这里读完最后一年。既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在我陷入最低谷时,仍然关心着我,希望我能幡然醒悟的人。”
“作为对大家的赎罪,我会接受你们的冷眼,接受你们的闲话,接受你们对我的一切羞辱,直到你们满意为止!”
“所以接下来的一学年,请各位多指教了!”
说完,她如同赴死者一般走下讲台,毫不犹豫地坐向了被偷偷涂抹强力胶水的课椅。
“等一下,别坐下去!”有个留三七分发型的男生伸手喊住了她,连忙说道:
“那个鸦川同学,我带你去器材室换一张新椅子吧。”
这个男生是他们的班长,以前和鸦川咲文的关系很不错,只是自从学级裁判之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其他同学纷纷用责备的眼神看向班长,班长却挠着头,纠结地说:
“鸦川同学确实做了可恶的事情,可大家这样欺负她也不算什么正当行为吧?”
闻言,部分同学羞愧地低下头。
“谢谢你,班长。”鸦川咲文微微对班长鞠躬,不吝啬地感激道:“愿意为我这样的人说话,我很感动。”
放学后,鸦川咲文找到了那几个被新闻部勒索过的同学,将提前分装好的钱袋交给他们,并且向他们鞠躬道歉。
前面几个学生还好,只是用鄙夷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就带着钱走了。
不过最后一个男学生却是个硬茬。他看见鸦川咲文显露出低声下气的模样,顿时厉声大喊道:“事到如今才道歉,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别装什么好人了!”
在学校走廊里,那个情绪激动的学生当场掏出课本,猛磕在她的脑袋。
书角刺破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痛楚,一缕鲜血从鸦川咲文的额角流下。
但鸦川咲文却一声不吭,继续维持着鞠躬姿势。她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就如同锋芒毕现的猎鸟。
“如果暴力能让你稍微释怀一点的话,请你不必对我客气。”鸦川咲文手捧钱袋,也不顾鲜血流进眼睛里,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笔钱是我以前对你造成的损失和精神补偿,请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周围的同学们逐渐被动静吸引,纷纷过来围观,男同学也变得面色难堪。
“唔疯子”那个学生低声骂了一句,拿过钱袋转身就走。
向受害者们传达过歉意后,鸦川咲文感到一身轻松。
“做完这些事…我的内心能变强大了吗?”她自言自语地叹着:
“我也是傻子,居然就这么信了他的话。”
她走到自己鞋柜前,却发现有几个学生正在偷偷往她的鞋柜里塞什么东西,大概又是在恶作剧。
鸦川咲文刚想前阻止,一个男生却先她一步前,抓住了其中一个学生的手腕。
“九州诚?!”鸦川咲文错愕地叫出声来。
九州诚盯着那几个恶作剧的学生,训斥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做违反校规的行为吗?”
“可是这是鸦川咲文那个罪人的鞋柜啊!”一个恶作剧学生振振有词道:
“你也是新闻部的受害者吧?你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啊!”
“谁要和你们搅在一起?”九州诚眯起眼,不屑道:“你们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惩治罪人,你们自己不也变成欺负同学的罪人了吗?”
“岂可修…真爱多管闲事!”那几个恶作剧同学辩论不过,只能气吁吁地走了。
鸦川咲文走前,对九州诚道:“刚才…谢谢你了。”
“我只是看不惯而已”九州诚轻松地笑道:“我这样确实挺多管闲事吧?”
“是啊又多管闲事又爱说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比尚文爷爷还啰嗦”鸦川咲文也忍不住掩嘴轻笑,故作不耐烦地感慨道:
“以后干脆叫你九州老爷爷好了”
“喂,我没这么显老吧?”九州诚眉头一皱。
再怎么说,他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也不够被人称作“老爷爷”。
“开玩笑的”鸦川咲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封,塞到九州诚手里。
九州诚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张写着鸦泽屋招牌的会员卡。
“我们家的会员卡,全场打五折”鸦川咲文故作平淡地说道:“比起钱,这个东西对你更有用吧”
“哦,谢谢”九州诚欣然收下。
“是我要谢谢你才对,九州诚。”鸦川咲文提起书包,微微歪着脑袋,转头看向他。
“我啊真是做了好长的噩梦,多亏了你能叫醒我。”
她的眼眸中流露着殷红的夕阳,笑容从未有过如此生动。
“接下来,就请好好看着我的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