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如墨,弯月高高挂起。
道路上有一辆方正的车疾驰而过,被车身阻碍的风顺过放下的车窗狠狠报复着里面的男人。
发根被吹拂的朝后弯腰仍没能引起金苏羡的注意,他看了眼林娜琏发过来的地址,点着油门呼啸前往。
金牌小密探,谁用谁说好。
如果不是有正事,金苏羡妥妥会产生联想:有个自己人就是好,这就是讨好女朋友闺蜜和男朋友兄弟的好处。
如果吵架了——
闺蜜会说你的女朋友现在很生气;兄弟会说你的男朋友现在在他那,实则你的女朋友可能忙着吃东西;你的男朋友可能忙着打游戏。
哎呀,说远了。
当金苏羡到达金多贤宿舍的时候外面空无一人,想来也是,狗仔又不是无处无在的。
随后他在车里拨打了电话,不出意外,金多贤不接。
“还好没拉黑。”金苏羡拿出了B计划,给林娜琏私发了信息后安心地靠在椅背上嚼着口香糖,顺便练习自己在来的时候想好的道歉词。
只叹时间不够用,不然他就直接写一篇小作文了,读书时写检讨的本事可不能丢,这项技能在生活中还是很有用处的。
没过多久,金牌小密探成功的拎着金多贤的后衣领出现在了门口。
将不情不愿的金多贤带到金苏羡的车前,林娜琏比了个心后一蹦一跳地返回宿舍,顺带把门用力关紧。
金苏羡笑着朝小密探招招手后望向了眼前正气呼呼的金多贤,她穿着一套卡通睡衣,在夜色下弥漫的水汽表明她刚洗过澡。
“生气了?”
“没。”金多贤把连帽戴在头上遮住了半张脸,而后僵硬地鞠了一躬:“很抱歉,我不该挂前辈的电话。”
“哪有戴着帽子道歉的?”
“哦,还请前辈原谅。”金多贤噘着嘴放下了帽子,又鞠了一躬后立马撇过脑袋,努力让自己的视线放在左边的一簇草丛中。
“你不是近视吗?看得清?”金苏羡还在没心没肺的说着,好似忘记了自己之前练习道歉词的样子。
而这次金多贤没有再回答。
自讨没趣的金苏羡抿了抿嘴,装作随意地伸手把她的帽子又给重新带上,“晚上温度低,刚洗完澡容易着凉。”
随后凑过头去,盯着离他只有十数厘米的娇俏脸蛋,轻笑道:“这不是很可爱嘛?”
“哼。”金多贤身子后仰,避开拂过发丝的呼吸。
“我呢,来的时候想好了该怎么道歉。”金苏羡笑嘻嘻地牵起她的手,鼻息陡然粗重,浑身颤抖难抑,“可...现在突然觉得,我这种人只有被惩罚才可以。”
天冷,金苏羡却冒出了冷汗,他奋力地嚼着口香糖缓解自己的不适感,抖动的手臂努力的把金多贤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上。
一滴冷汗从高挺鼻梁滑落,流至下颔,最后低落在金多贤的手腕上。
“啪嗒”声在不算寂静的环境里响起,可金多贤却听得十分清晰,犹如心底有泡沫突然破了开来,手腕上的一点湿润格外沁凉。
她半张着红润的唇,呆呆地看着眼前因痛苦而逐渐弯腰的男人,没来由的想伸手去抚平他拧起的浓眉。
伸到一半,突然顿住。
暗骂自己,亦顾不得颈间攀上的绯红,金多贤赶忙抽离还覆在胸膛上的手,望着泄劲蹲下大口喘气的金苏羡,她也半蹲而下,双手在他身侧轻轻扇动着。
似乎离得越近,金多贤越能感受到金苏羡此刻的痛楚,连带着由内而外的颤栗也传到了她的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可能是情绪的感染,她现在很想帮金苏羡摆脱掉粘人的心理疾病。
随着空中流动的气息,金苏羡逐渐恢复,脸庞上重新有了血色。他抬眼瞅着身前同样蹲着的金多贤,虚弱的朝她比了个剪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