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已经有了新欢,为什么还要来江南,还要来找我晦气!”
“可恨,可恨我技不如人,否则今日定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毁我婚事,败我名声,你们两个,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陆展元破口大骂,显然已经彻底破防。
冯骥的武功太高了,高到他根本没有任何生机的可能。
李莫愁看着失态疯狂的陆展元,气的浑身颤抖,脸色苍白起来。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陆展元。
明明还是那张脸,明明还是那个人。
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她的记忆里,陆展元对她,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这一刻,她彻底绝望了。
自己居然看上了这样一个伪君子,这样一个恶毒之人。
冯骥看着破防的陆展元,冷笑起来:“陆展元,你也配在这里指责我?你那点小心思,真当旁人看不出来?”
“你当年被仇敌追杀,逃到终南山时,是李姑娘救了你性命。”
“你为了活命,腆着脸哄骗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你也有脸说人家小姑娘品性不好?”
“你花言巧语,骗了人家救你,然后又始乱终弃,跑到大理结交段氏。”
“呵呵,说到底,你不就是看上大理段氏的底蕴和武林名望吗?”
“倘若李姑娘也是名门大派,是千金贵胄,你会放弃吗?”
“你不会,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见利忘义之辈,你这种人,也配谈人家姑娘品性如何,我呸!”
冯骥的一番话,顿时让李莫愁悚然醒悟过来。
她死死握着拳头,怒视陆展元:“你是因为想让我救你,才哄骗我的?你是嫌弃我古墓派不是名门正派,你嫌弃我出身?”
“陆展元,你该死——!”
她愤怒起来,身形骤然闪出,此刻再也不留手。
长剑猛烈划出,呜咽之声传来。
陆展元急忙躲闪,然而冯骥忽然一挥手!
呜——!
那枚手中的梅花镖瞬间倒射飞回。
却听冯骥讥笑:“还给你!”
噗嗤一声!
那梅花镖瞬间射入陆展元的脑门!
嘭的一声,陆展元的脑袋顿时炸开。
血肉横飞之际,冯骥身形一闪,已经拉着李莫愁后退,防止血污溅到她身上。
李莫愁一呆,看着陆展元倒下的尸体,怔怔出神。
冯骥冷笑:“武林败类,今日死在我手里,简直污了我的手。”
他转而看向其他人,冷笑道:“尔等想要报仇,尽管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几条命!”
说着,他抓起李莫愁,身形一跃,呼啸飞离此地。
陆家庄上下,一片沉寂,良久之后,只听得一鸣和尚缓缓合十双手:“阿弥陀佛……”
……
耳边风声呼啸,冯骥怀抱李莫愁,瞬息之间,已经飞出数十里地。
前方出现一条长长河堤,河堤两岸,杨柳依依,飘飘荡荡。
湖面水波粼粼,来往商贸船只,贸易货轮,络绎不绝。
这是江南运河。
冯骥放开李莫愁,道:“李姑娘,从这里坐船,一路北上,很快就能回到终南山了,你江湖经验浅薄,江湖波云诡异,险恶多端,不可轻信旁人,能不下船,尽量不下船。”
李莫愁连忙抬头,红着眼眶,看着他:“你……你呢?”
冯骥一愣,不禁愕然:“我?”
“你去哪儿?”李莫愁问道。
冯骥露出一丝惆怅:“我吗?我本就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或许回去故地重游,看看一看吧。”
“你家里人呢?”李莫愁忍不住问道。
冯骥笑了笑:“我的家人?她们都长眠冰雪之中了。”
李莫愁一愣,不禁道:“节哀。”
冯骥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却也没有多做解释,冰封长眠,普通人自然不能理解,他没有必要多说。
况且涉及二女埋藏之所,更不能随意透露。
“那咱们就此别过吧,李姑娘,这些银钱,你留着做盘缠,路上省点花。”
说着,冯骥递给她不少银子。
李莫愁定定地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冯骥看着她,忽然笑道:“我要说我很早以前,就认得你,你信不信?”
李莫愁抿了抿嘴,道:“我才不信,这是我第一次下山,以往在终南山上,我只见过全真教的臭道士,其他陌生的男人,除了那陆展元,我没见过其他人。”
“若是见过你,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冯骥笑了笑,难怪李莫愁对陆展元一见倾心,在她有限的青春里,除了道士,就没见过其他男子。
那陆展元又是个善于钻营之辈,感情上一片空白的李莫愁,自然立刻陷入情网,无法自拔。
只怕按照原剧情里,她下山寻找陆展元,亲眼看着陆展元和其他女人成亲,更加刺激了她。
此后她再也没能接触过什么异性,苦练武功。
但是你要说李莫愁有多爱陆展元,其实也不见得。
她爱上的,是那个自己幻想中的爱情模样。
十年间,她对陆展元念念不忘,其实已经入魔。
十年后的她,其实未必还爱陆展元,只是那一段经历,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她念念不忘的,是十年前的青春与爱情的美好滋味。
此时冯骥出手帮她,让她亲眼见到陆展元丑陋不堪的嘴脸。
彻底帮她亲手击碎了她心里完美形象的陆展元,那个代表着爱情的陆展元。
她自然不会再有执念,不会陷入原剧情那般的结局。
冯骥笑吟吟的看着如花似玉的她,心中感慨。
他所谓的认识,自然不是现在这般相识,而是前世在文字之中的‘认识’。
冯骥没有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看着运河缥缈,波光粼粼,感慨道:“第一次见你,是见你被歹人所骗,于心不忍,故而相救。”
“江湖险恶,你一个女子上路,多有不便,我一路跟随,送你到嘉兴城外,见你走错了路,便半夜指点。”
李莫愁心里莫名温暖,仿佛有一条暖流,在心中缓缓流淌,抚平这段时间的创伤。
她脸色微红,想起了那晚遇到的贼人,自己被贼人迷烟所迷,是他帮助自己渡过危难。
那晚自己险些失身,十八年守身如玉,却被他瞧了个遍。
一想到此处,不由羞涩的难以自已,不知为何,心中却并不恼怒。
“那晚你还装作山野精怪吓我。”她忽然嘴角翘起,嗔怪起来。
冯骥笑道:“我也没想到你还信这种事情。”
“我师父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自然是信的。若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又怎么会遇上你呢。”
“若是不遇上你,只怕我今日要受尽屈辱,却也难报此仇。”
李莫愁叹息一声,似乎有些相信命运之言。
冯骥笑了笑:“你古墓一派,常年住在古墓之中,很少出来,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少。”
“你年纪轻轻,如一张白纸,出了江湖,只会任由江湖腌臜事情污染涂鸦,若没人帮你,难说你以后会怎么样,我自然不忍见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步入这样一个境地。”
李莫愁听他夸赞自己如花似玉,不由得脸色一红,心中却有一丝雀跃。
“眼下事情已了,你早些回去古墓,不要随意出入江湖了。”
李莫愁沉默,忽然啼哭起来。
冯骥回头,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
“我师父已经将我逐出门墙,她……她也不要我了,呜呜……”
说到此事,她更加伤心起来。
冯骥不禁笑着安慰道:“你师父待你如母,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儿的母亲,她若知道你在外受了这些苦难,定然不会赶你离去的,你只管回去便是了。”
李莫愁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啼哭。
冯骥见状无奈,问道:“那要不然这样,你暂且跟在我身边如何?”
李莫愁闻言,惊喜抬头:“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
冯骥错愕,不禁哭笑不得:“你装哭啊?”
李莫愁红着脸,道:“哪有,我是真的无处可去了嘛,师父将我逐出师门,我此刻回去,未免太丢脸了。冯大哥,你待我好,我以后就跟着你,在你身边伺候你左右,好不好?”
她说到此处,脸色酡红,飞起一片红晕,美颜不可方物。
冯骥心中一软,不禁笑道:“也好,江湖寂寞,有个人在身边作伴,还是天仙美人,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李莫愁顿时也展颜一笑,霎时间,如百花盛开,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