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贼匪在那里!”
潘怀祥坐在马上,看到前方洪门弟子,顿时狂喜,立刻大吼起来。
身边的枪队立刻自觉散开,端起火枪瞄准过来。
潘怀祥大吼:“准备射击!”
洪门这边,所有人连忙散开,各自寻找掩体。
他们这边虽然有火炮,但是没有多少枪支,枪队自然也没有组成。
这枚火炮,还是海外洪门致公堂捐给他们的,而他们仅有的火枪,还是洪一虎偷偷从南京衙门灰色渠道弄来的。
洪一虎连忙道:“散开,都散开!”
他扭头看向浑身被铠甲包裹的冯骥,喊道:“兄弟,你这行李箱里,竟然装着一套铠甲?这得多重?”
冯骥扭头一咧嘴:“你不是帮我提过?”
洪一虎哭笑不得:“怕是要有大几百斤啊,你穿着它不嫌重?”
冯骥一咧嘴:“不厚重些,怎么挡子弹?”
“你要做什么?”
“嗬嗬嗬,稍安勿躁,叫兄弟们继续收拾残局,官府的人,交给我。”
下一刻,冯骥跨步而出。
咚咚咚!
脚步落地,发出闷响,地面潮湿的地方,肉眼可见的微微凹陷。
冯骥双手持盾,脚步越来越快,大步走向官府队伍。
潘怀祥见到冯骥身穿古怪的铠甲出来,顿时狞笑起来:“找死么?你以为穿着铠甲,就能挡住火枪?要是这般,我大清的将士还会输给洋人?”
“来啊,开火!”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瞬间响起。
冯骥双手微微一抬,霎时间,两面盾牌一上一下,挡在身前。
铛铛铛……
子弹宛如雨点一样,密集的射击过来,砸在了盾牌之上,发出剧烈响声。
冯骥顶着枪林弹雨,右腿猛地一蹬地面,口中狂笑:“哈哈哈哈,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狗官,试试老子的盾牌利否!”
轰隆!
地面轰鸣震颤,在所有洪门弟子震惊的目光之中。
大地被冯骥踩踏出一个深坑。
冯骥身穿几百公斤的铠甲以及盾牌,仿佛一辆发狂的装甲车一般,轰然射出!
这看似笨重的铠甲,竟然不能影响他丝毫。
他竟还能奔跑如飞!
“这……还是人吗?”
洪一虎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这么重的铠甲和盾牌,他亲手提起过,七八百斤怕是要有的。
他能提起来,但是让他像冯骥这样穿在身上狂奔,他想都不敢想!
“拦住他,拦住他啊!”
官府这边,潘怀祥坐在马上,惊慌失措,大声呵斥。
第二轮枪队上前,急忙开枪,后面枪队纷纷开始轮番开枪射击。
只是第二轮枪队还没射完子弹,冯骥已经跨过百米距离,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近距离看着狂奔而来的冯骥,感受他双臂上的两面铁盾,那些尖锐狰狞的倒刺,仿佛无数尖锐牙齿一样,瞬间让他们胆寒。
捕快们纷纷下意识的后退。
后面的潘怀祥立刻大吼:“不许退,谁都不许退,杀了他,开枪杀了他!”
轰隆!
话音刚落,一声爆响炸开,冯骥右臂猛地一甩。
手中的盾牌,仿佛高速旋转的螺旋,呼啸的破开空气,发出恐怖音爆。
手臂的护腕上,细长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剧烈声响。
嘭——!
这枚盾牌瞬间砸入官兵队伍之中。
刹那间,鲜血飚射,筋骨断裂之声响起。
整个十人一排的枪队,瞬间溃散!
中间三名捕快直接当场被飞来的盾牌砸成了肉泥。
盾牌噗嗤一声,插入地面。
冯骥咧嘴一笑:“嗬嗬嗬,狗官,有枪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手臂猛地一拉锁链,顿时盾牌呼啸一声,从泥土之中拔出。
在他巨力甩动之下,盾牌仿若流星锤一样呼啸横扫开来。
边缘锋利的盾刃,猛烈的砸入附近的官兵身上。
噗噗噗……
一连三声噗嗤声音,三名官兵躲闪不及,直接被锋利的盾牌活活劈成了两半!
盾牌转了一圈,呼啸着飞回冯骥手中。
巨大的旋转力,嘭的一声,落在冯骥手里,将冯骥都给带的手臂微微一晃。
当然,也只是微微一晃。
但是十倍常人的极限力量,都被带的微微一晃,可想而知,这盾牌的力道有多强。
又有枪声响起,打在冯骥盔甲之上,可惜无一例外,全部被弹开了。
冯骥提起盾牌,看了一眼盾牌边缘的鲜血,不禁胸口戾气升腾,回忆着这些狗官在同孚行围困自己时的场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百姓需要你们时,你们在哪里?”
“老子惩奸除恶时,你们就出来蹦跶了。”
“狗官,今日都给我死——哈哈哈哈!”
他狂笑一声,猛地跨步冲出。
双手盾牌飞舞,呼啸狂砸乱砍。
所过之处,鲜血飚射,血肉横飞。
残肢断臂,到处翻滚。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后面的洪门弟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场景。
彼此震撼地呆立在原地,看着冯骥一人杀的官兵鸡飞狗跳。
此时官兵捕快,已经被吓破了胆,所有官兵吓得扭头就跑,没有一丝战意!
这哪是人啊,这他妈是怪物啊。
他们以前打仗,几轮枪击下来,白莲教的乱贼都不战而逃了。
但是这個敌人,一身盔甲,子弹都打不透,还打个屁啊。
那两只恐怖狰狞的盾牌,仿佛收割机一样,随意收割同伴的生命。
擦着就伤,碰着就死,还怎么打?
这敌人太凶残了啊!
跑!
赶紧跑!
所有官兵捕快,只有一个念头,逃命啊!
“拦住他,都快去拦住他!”
潘怀祥大吼着,但是他自己骑着马,跑的却比所有人都快!
冯骥狞笑着,瞄准潘怀祥,猛地一甩盾牌!
呜呜——
恐怖的破空声再次传来。
噗嗤一声,潘怀祥的战马瞬间被盾牌撞射进肚皮之中,卡在肋骨之间。
随着冯骥猛地一扯,顿时马匹哀嚎一声,盾牌连同马匹,生生活活拽了回来!
马上的潘怀祥吓得急忙一跃而下,大步就要逃离。
却在这时候,冯骥猛地一抖锁链。
顿时嘭的一声,盾牌震动,暗劲传来,直接震的马匹肚皮炸开。
内部血肉糜烂飚射,盾牌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噗嗤一声激射弹出。
噗——!
盾刃直接切割过潘怀祥的双足,顿时潘怀祥凭空一矮,嘭的一声栽倒在地。
他这才感觉到剧痛袭来,顿时哀嚎尖叫起来。
冯骥大步赶来,一拽锁链,收回盾牌。
他一脚踩在潘怀祥身上,狞笑道:“狗官,你和潘家什么关系?”
冯骥清楚记得,此人就是第一次去同孚行围杀自己的官员。
“你……你……我是朝廷命官,你杀了我,朝廷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时候,潘怀祥也知道潘家人的身份救不了他。
唯有借着朝廷官员身份,来吓唬敌人,以求活命。
冯骥哈哈大笑:“蠢货,你以为,你是第一个死在我手里的清官?”
“既然不说,就去死吧!”
说罢,他提起盾牌,正要砸下。
潘怀祥吓得脸色惨白,屎尿齐出,急忙哭嚎起来:“英雄,英雄,我说,我都说,我是潘家子侄,我这官身,也是潘家捐官得来的,你饶了我,你有什么要求,我回去向我大伯转述,你饶我一命啊。”
冯骥脸色狰狞:“好一个潘家,果然手已经伸到官府里了,官商勾结,无法无天,难怪连人口买卖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都无人敢管。”
“我问你,查到我要找的人没有?”
冯骥很清楚,自己这般大张旗鼓杀人,冲杀同孚行。
潘家的人定然早就开始调查自己了。
他就是懒得自己去调查,直接让对方自查,会更快找到大姐。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想要自己调查,以防旁人拿大姐性命威胁自己。
但是既然他已经知道段大宝和段弘敏的情况,自然更清楚大姐恐怕处境更不妙。
所以唯有快刀斩乱麻,让潘家去查自己的目的吧。
让他们去找到大姐。
至于对方如果真的找到大姐,敢不敢拿大姐威胁自己,那就再说。
潘怀祥忍着断腿之痛,急忙道:“查了,查了,我听大伯说,你家人被洋人买走了,我们正在联络,英雄,你只是要个人而已,何必弄这么大动静,我们还给你就是了啊。”
“哼,老子不抓住你,杀了你这些人,你会好好跟我说话?”
“既然你们没找到,那老子就自己去找。”
冯骥冷笑一声,随后盾刃轻轻往地上一磕。
噗嗤一声,一颗人头滚落到了一旁。
冯骥起身踢开潘怀祥死不瞑目的头颅,扭头看向已经逃远的捕快,没有去追。
他回头看去,却见洪门的人已经走出掩藏之地,每个人脸上都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冯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并没有感到异常。
只是沉声道:“诸位兄弟,事不宜迟,咱们直接攻入租界,先抓住四大家族首脑再说!”
众人互相看看,又看了看冯骥的一对狰狞盾牌,皆是默默点了点头。
“都听……冯大哥的。”
洪一虎也咽了咽口水,道:“贤弟,你定夺吧。”
小敏也脸色苍白,看着满地残肢断臂,胃部翻江倒海,刚想开口说话,就哇的一声,狂吐了起来。
冯骥看向洪一虎,道:“洪大哥,你派一人,去通知文师傅,大家一起去租界那边会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