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他才炼气六层,打杀起来实在无趣,若是那所谓‘卧虎藏龙’,侄儿倒是兴致颇浓。”
叶无咎一脸鄙夷地望了眼自从他们开始传音,便乖巧听话,低下头颅的柳元,淡淡回传:
“这小子还算识趣,留着吧。以后看到这类下品灵根的废物,无法突破炼气后期,最终垂垂老矣,化为一抔黄土,对于侄儿心性磨砺有所助益,修为提升亦是一种鞭策。”
“随你吧,一个蝼蚁而已。”叶鼎峰传音完毕,便没了下文,背负双手,昂首望着灵舟前行的方向。
若非其左脸疤痕实在醒目,看起来凶戾残暴,到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是他不知晓的是,叶无咎不杀柳元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柳茹懿念念不忘,期待着蝼蚁的引荐。
更不知晓,一位筑基前辈的神识传音,竟被一个蝼蚁般的小辈,一字不落的窥探了去。
此时的柳元,表面是依旧不动声色,还是一副贱兮兮回答者叶无咎有一句没一句的提问,然而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完全不似表面那般淡然。
若非拥有堪比筑基后期的神识强度,再加上脑海中神秘铭纹促使神魂蜕变,柳元比起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神识窥探还要更加玄妙诡谲三分。
否则,柳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时间内,他居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亏他还以为遇到宗门天骄与师叔,自己不虞遭遇劫修,安全无忧。
没想到前者比劫修更令他绝望,连一丝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也亏他隐藏了修为,否则以他炼气七层的修为,或许宗门天骄就有了几分兴致,到时即便不惧叶无咎,也难逃身死魂灭的下场。
况且,他目前还真不是炼气九层叶无咎的对手,柳元明显感知对方一身火煞之气极为浓烈,完全不是他可匹敌。
真正交战起来,在其手中逃脱,都有三分把握。
“剑灵宗啊,剑灵宗,究竟是何劳什子宗门……”
这一刻,
柳元恨不得立刻逃离剑灵宗,对于这个宗门,愈发的惊惧。
想到逃离了剑灵宗,除非他想安安稳稳地做个蚜修,否则想要提升修为,亦是凶险莫测。
即便做了蚜修,想要善终也困难重重。
甚至,成为散修,或者去其他宗门,也不见得比剑灵宗安全。
或许更加凶险。
底层炼气期修士,没有自保之力,遇到怀有恶意的筑基前辈,基本十死无生。
剑灵宗好歹披了一层正道宗门的皮。
这一刻,柳元发现修真界就是一个大染缸,他想要独善其身,简直天方夜谭。
唯有谨小慎微地苟活下去,努力提升修为,才有道途可言。
但是一想到自己还在炼气底层挣扎奋斗,对方却是开始谋求金丹大道,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也难怪叶无咎“有求于己”,亦是难掩对自己的鄙夷。
这时,柳元内心蓦然惊醒,自己太过想当然了,那什么劳什子内门弟子,谁愿意争取,谁便去争取。
反正他连外门弟子都不想争取了。
混在毫不起眼的杂役弟子当中,或许才有苟活下去的可能。
至于筑基丹,也只能另谋他路,看机缘了。
况且,即便表现突出,与他所知不多的了解,也基本无望获得筑基丹。
筑基丹目前在丘南五宗,基本处于有价无市,甚至断绝的境地。
二阶灵舟的速度,自然远非柳元不间断御剑飞行可比。
没过多久,枫叶坊市便遥遥在望。
似乎一个下品灵根弟子,不配与天灵根宗门天骄一起出现在他人面前。
因此,在距离枫叶坊市还有十多里的时候,灵舟便缓缓降落在距离地面尚有千丈高的位置,叶鼎峰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柳元自然识趣的御剑向着地面飞去,结果磕磕畔畔,宛如断线的风筝,掉落在地面,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嘴上嘟囔着:“侥幸侥幸,好险!”
看到这一幕的叶鼎峰,面无表情的左脸上,疤痕都不由抖动一分,满是厌恶的同时,总感觉有些不对,却有些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