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不是出啥事了吧?”冯氏猛的一拍大腿,“怕不是叫胡子抢走了,要不咱报官吧。”
秦氏的三角眼顿时立了起来,狠狠的剜了眼冯氏,“报啥官,二郎那么大个人了,是能走丢是咋地。胡子抢他有啥用,他又不是大姑娘,指不定拿着银钱干啥去了。挺老实个孩子,都叫你个败家娘们教坏了……”
“俺啥时候教坏二郎了。”冯氏小声的咕哝着,“这银钱也没了,人也丢了,这可咋整。俺就说那天俺跟他一块去刘木匠那,他就非不叫俺跟着,娘也……”
“啥?”秦氏嗷唠一嗓子打断了冯氏的话,“你这意思二郎丢了还赖俺呗,你一天天懒的屁股都生蛆,家里的活计一大堆,你是打算都丢给俺咋地?”
“不是,俺不是那意思。”冯氏赶紧赔笑脸,“俺是说二郎非不叫俺跟着,要不还不定能出事呐。”
“你甭在那遮柳子,当俺不知道你那肠子里装的都是啥咋地,你就是不想干活,成天的想着躲懒去……”秦氏口沫四溅,“你瞅瞅谁家媳妇像你这样,成天的嘴巴一抹就惦记着串门子,你是谁家祖宗咋地……”
秦氏骂起人来不骂过瘾是不带罢休的,枯树枝般的手指天画地,吐沫星子乱飞。
“行啦,都闭嘴。”陈老爷子咆哮一声打断了秦氏的话,阴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冯氏,“老二媳妇,你说二郎那天自己个去的?”
冯氏一愣,看了看陈志孝,“啊,他爹在老四那干活,也没工夫,俺就合计着……”
陈老爷子脸色阴晴不定,二郎拿了银钱却没去学手艺,能去哪呐?
满屋子的人也都不敢吱声了,屋子里静的能听到呼吸声。
半晌之后,陈老爷子转向陈志义,“老四,你在哪看着的二郎?”
“在俺那个铺子跟前……”陈志义这时候也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说出来,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在陈老爷子的盯视下才慢吞吞的说道:“西边。”
陈老爷子的心咯噔一下,除了几个小辈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锦阳镇的西城,那可是温柔乡,整条街都是勾栏院,小官馆。
二郎出现在那里,这意味着啥?
陈老爷子阴鸷的目光转向陈志节,黝黑的脸膛在油灯微弱的光线下有些吓人,胸膛因为愤怒而快速起伏,拿着烟袋锅的手猛的收紧。
陈志节被看的头皮发炸,手捂着肚子站起来,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两下,扯出一个别扭的笑来,“那个啥,俺这肚子好像有点不得劲,老四,是不是你这肉不新鲜,俺得去趟茅房。”
陈志节说着就往外走。
陈老爷子的脸色不对劲,怕是下一刻就得朝他开火,得趁这功夫赶紧溜。
陈志节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陈老爷子的声音,“老三,明天你去把二郎找回来。”
这是给陈志节留了面子。
别人不知道二郎去了哪,陈老爷子却能猜出来。
陈志义的铺子后身斜对个就是怡红院,上次陈志节就把二郎押在了那,后来还是陈志义拿了银子把二郎赎回来的。
现在二郎无故失踪,手里还有银钱,肯定去那了。
“这,俺上哪找去。”陈志节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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