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5章 选仲父全族死光,选朕封侯拜相!(求订阅)(1 / 2)凌波门小书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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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虽然性情泼辣,可现在许广汉所说的事情,却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

而且直到现在,她也还不知道自家早已经因为刘病已,和天子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她更不知道几个月前,来到许家里过了一夜的那个年轻的使君,就是当今的天子。

长安城接下来的大乱大治,早已经和他们许氏一门息息相关了。

但是许夫人看到自己的夫君如此紧张,自然也就跟着紧张了起来。

“夫君,你不是说县官和大将军情同父子吗?”

“是啊,县官可是把大将军称作仲父的,这在大汉历代先帝当中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许广汉感叹道。

“那……那大将军是不是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县官?那他们的关系岂不是像刘病已和夫君的关系,怎么会……”

“夫人收声!”许广汉连忙打断了许夫人,她刚才说的这些话太“大逆不道”了。

反应过来的许夫人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刘病已怎么能和天子作比,许广汉又怎么能和大将军作比?

因为品秩低微,许广汉有许多事情也是看不透许多的。

但是,人和人之间很容易产生羁绊——许广汉当过故昌邑王刘髆的郎官,自己的贤婿又是县官的侄子,自己更是看到了天子的为人……

这些都是许氏和天子的羁绊。

因此,许广汉这个品秩低微的暴室令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天子这边,开始为天子担忧了起来。

但是,他一个小小的暴室令又能做什么呢?

也许,他只能像刚才的诏令里所说的那样,继续上衙任事,这就是他效忠天子的最好的方式吧。

“夫君,这长安城会又乱起来吗?”许夫人有些担忧地说道。

“乱不乱,我等也说了不算啊,县官和大将军说了才算。”许广汉无奈地说道。

这几十年来,大汉天下虽然在多数时候是风平浪静的,但是又有哪一日是完全太平下来的呢?

每隔几年,长安城这头嗜血的巨兽,就会张开那巨大的嘴巴,将无数的生灵吞噬下去。

然后再从牙缝里挤出鲜红的血来。

不知道有多少显赫一时的世家,在长安城起起伏伏。

今日登上了高楼,明日又跌入尘土。

十五年前,废太子据“谋反”之事;五年前,燕剌王旦联合上官家的谋反之事。

这最近两次“惨案”留下的那股血腥味,仍然时不时从阴沟暗渠里散发出来。

而那些因此死去的孤魂野鬼,恐怕还有不少正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四处飘荡。

没想到,安生的日子才过了几年,就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想到这里,许广汉不禁想到了年轻的天子。

那个比刘病已大不了几岁的天子,真的能对付得了权势滔天的大将军吗?

许广汉捏了一把汗。

“夫君,那我们要怎么办?”许夫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

“我等都是撮尔小民,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等着就是了。”许广汉这几句话中,隐隐有一些苍凉。

但是,这说的是气话,身为一家之主,许广汉自然要为自家人尽量找一条退路。

“这几日我不在的时候,你先收拾一些衣服细软,三天之后我告假回来,然后就送你和平君去下杜县。”

“伱们先去延寿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等躲过了这个风头再回来。”

许广汉一共是兄弟三人,二弟许瞬在河内郡修武县当县令,而三弟许延寿在下杜当县尉。

他们的品秩虽然不高,但是远离长安城这个风暴眼,至少可以给许广汉的家人一个庇护。

“到时候,夫君与我们一齐走吗?”许夫人担忧地问道。

“这不行,我虽然只是小小的暴室令,但也有职责在身,怎可擅离职守?”

说到这里,许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但是眼圈已经是红了起来。

此时,如果那刘病已在,也许能帮上一些忙了。

可惜,他不在此处。

接着,许广汉叮嘱许夫人关防好门户,莫随意给生人开门之后,就匆匆地离开了,向未央宫赶去。

而许夫人独自在门外张望了一番之后,就回到了宅院中,紧紧地关上了大门。

……

北阙甲第,左冯翊的正堂中。

安乐正紧皱着眉头,捧着刚接到的五份诏令反地研读,时不时就唉声叹气起来。

几份诏令的字数都不多,安乐只用了半刻钟,就已经从头到尾读完了一遍。

然而,字少事大,安乐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在几日前的大朝议上,安乐是最后才跟着大流跪倒在前殿当中,对蔡义表示支持的。

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大势所趋,安乐只能随大流表态。

另一方面是安乐在未央宫被天子接见之后,就已经开始倾斜向了天子。

然而,墙头草的本质就是朝三暮四?

那日,从大朝议散衙回来之后,他就有一些不安,更是看不清当下朝堂上的形式。

他不知道天子和大将军的矛盾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原本,安乐的如意算盘是再观望一段时日,等态势更明朗之后再做决定。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态的发展简直是瞬息万变。

短短两天的时间,长安城里就发生了这许多的变故。

让安乐目瞪口呆之余,更有些心惊肉跳。

丞相府、大司农寺和太常寺罢衙的时候,安乐还能装作视而不见,让自己置身事外。

而现在,这诏书已经送到了自己的手里,他就完全没有回避的可能性了。

他这个左冯翊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来。

到底要不要将天子的诏书,在左冯翊的辖地之内公之于众呢?

这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

安乐迫切地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和他商量一番,但是现在他的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商量此事的人——此事实在太敏感了,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安乐匆匆来到长安只不过三个多月,所以他还没有在左冯翊培养出自己的亲信。

而带来的两个门下吏也被天子借走了,至今还没有还回来,用“孤家寡人”来说他,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正当安乐急得来回踱步的时候,一个人的名字从脑中一闪而过。

对,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快,去把简寇,简使君叫来正堂,我要见他!”

“诺!”

简寇曾经是安乐的门下游徼,后来被天子“借”到了昌邑郎当昌邑中郎将司马,而今又被天子调来左冯翊暂时统领那三百明光卒。

他说不定知道什么内幕呢?

片刻之后,正领着明光卒操练的简寇满头是汗地来到了正堂下。

“下官简寇问府君安。”

“诶呀,你是昌邑中郎将的司马,是县官的近臣,而你我以前又都相熟,不必如此拘礼。”安乐殷勤地说道。

这几个月,简寇受到天子的熏陶更多,现在已经更加忠于天子了,对安乐这个见风使舵的“旧主”并不感冒。

而简寇本来又是直来直去的人,所以也没有再和安乐行太多的虚礼。

“我今日邀你来正堂,是有一件大事与你说。”

“府君请说。”

当即,安乐就在案上摆开了那几份诏令,并将那一日在前殿里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期间,安乐还不停地斜着眼睛,观察简寇的表情。

简寇的品秩不高,当然没有资格在血书诏上留名,但是他是天子的人,自然早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如今看到了这些诏令,又听了安乐的解释,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看来,这安乐现在是在犹豫向哪边下注。

“简寇,你觉得这诏令,我该不该派人通传到整个左冯翊去?”

“府君是如何想的?”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现在还想要继续等下去。”

安乐的这个决定,还真是尽显墙头草的本色。

简寇默不作声,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虽然天子派自己来左冯翊是训练明光卒的,但是也有一层意思是让自己盯好安乐,不要让此人首鼠两端。

沉默了片刻之后,简寇说了一句话。

“如此一来,恐怕府君就要步赴那任安的后尘了。”

任安,可以说是大汉帝国的头号骑墙派。

而结局也符合一个骑墙派应有的下场。

征和二年,也就是十五年前,长安爆发了巫蛊之乱。

当时,孝武皇帝受人蛊惑,听信谗言,认为废太子据暗中行巫蛊之事。

于是,派出了当时的水衡都尉江充前往调查。

没想到,这江充居然诬陷废太子据行巫蛊之术,咒魇孝武皇帝。

无奈之下,废太子据只能诛杀江充,并且发兵“叛乱”,随后与丞相刘屈髦所率的军队在长安城中发生大战。

此时,任安担任北军使者护军一职,职责是替天子监管北军,相当于整个北军的监军。

在长安城杀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任安接到了废太子据要他发兵攻打刘屈髦所部的命令。

因为情况不明朗,任安接受了太子的命令,但是却下令紧闭营门。

既不发兵助太子夺城,又不发兵帮刘屈髦平叛。

此举看似两不相帮,实则却把两边都得罪了。

果然,在废太子之事平定之后,孝武皇帝帝认为任安“坐观成败,怀诈,有不忠之心”,判其受腰斩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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