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啊……”
楚牧立于窗前,眺望而去,便是小河流淌而过,田亩整齐划一的绵延至山脚。
再延伸视线,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树木巍峨,远非凡俗之树可以比拟。
当然,在这灵界,也不存在凡俗这个概念。
灵界灵气极其浓郁,纵使所有灵脉基本都被各方势力垄断,但灵界,终究太过浩瀚。
哪怕只是溢散在外的灵气,也足以将凡俗这个概念,彻底于灵界抹除。
就好比他所定居的这个小镇,若以下界的概念来看,这个小镇,也就是寻常的世俗小镇。
农耕时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后……世世代代。
而事实,则正是如此。
但这寻常的一个小镇,所定居的百姓,也并没有一个凡人。
无数代的繁衍,浓郁的灵气环境,早就让凡俗的这个本质,在灵界人族彻底消失。
人一出生,便是身怀灵性,人人具备灵根。
随之择一篇练气法诀修行,便可轻而易举的成就正儿八经的练气境修士。
而浓郁的灵气环境下,世间万物,也都已脱离凡俗。
大地为灵土,花草树木皆具备灵性,褪去凡俗。
如此蜕凡的世界,底层的“凡俗”,无疑就是这些最底层的修士。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修仙界的凡俗,也并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任何生灵种族,只要具备智慧,就必然存在阶级。
强者为尊的世界,更是不可逾越。
灵界再浩瀚,资源再丰富,于这无数底层的存在而言,也终究只能喝一点汤汤水水。
楚牧目光幽幽,此刻心头也不禁有些难掩激荡。
他虽在这小镇隐居数百载,但显然,以他的修为,于这座小镇而言,显然是完全的格格不入,也不存在什么牵挂,交集。
上界的丛林法则,于他而言,也并没有太大影响。
他所看到的,是一个仙道昌隆的时代。
传说中的“仙”,终究不再是虚无缥缈,而是真正可以窥得的存在。
人族三天柱,天庭,圣皇宫,散仙盟,皆有九阶大能坐镇。
灵界万族,但凡称霸一方之族群,也皆有九阶大能坐镇。
他的前路,也终究不再是一片晦暗未知。
也不需要他独自一人苦苦参悟,去无尽的黑暗之中寻觅自身的前路。
一至九阶,每一境,皆清晰可见。
九阶过后,渡劫成仙,也绝不是虚妄!
以他的六阶修为,在这灵界,纵使算不上顶尖的大能,但显然,也不可能是毫无地位的弱者……
思绪如潮,许久,才缓缓平息。
只待他伤势痊愈,再寻一良机,窥得这灵界登天仙道的奥妙,想必也并非难事。
砰……
此刻,房门突兀闭合。
楚牧盘膝而坐,些许的规则余韵荡漾,拂过整座小镇。
这一间寻常的房舍,以及他楚牧的存在,在这一刻,在这小镇数百户人家的记忆之中,也被凭空抹去,就好似,在这小镇,从来没有过楚牧的存在一般。
门外有人经过,对于这一间房舍,也是近乎视而不见,人的潜意识,已然忽略了这间房舍的存在。
在这最高修为,不过练气圆满的小镇,六阶的规则伟力,显然也不可能被任何人察觉端倪。
甚至,据楚牧打听到的情况来看,以小镇为中心,纵使辐射百万里,最强者,也不过化神之境而已。
于他这个六阶,也只是蝼蚁而已。
若非顾虑冒然破坏秩序之后,会引起一些不受控制的连锁反应,他也不会在这小镇隐居数百载。
一抹灵辉加持,神识化大网,笼罩周身。
于现如今的他而言,所谓伤势,也早就是另外一个概念的存在。
肉躯,神魂,乃至丹田,经脉,这些存在,哪怕受创再严重,也绝对不可能困扰他太久。
毕竟,成就六阶,规则融合,具现为法相之后,仙道修行的重心,就已经脱离了躯壳神魂,亦或者说,脱离了传统意义上的精气神,重心皆落在了规则之上。
规则尚存,那就基本等同于不灭。
真正的顽疾创伤,则是在于规则层面的创伤。
没有涉及到规则层面的伤势,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影响。
这也是当初他对阵天衍圣兽,那看似占据上风的大战,却也迟迟不见战果出现的根本缘由。
他无法击破天衍圣兽幕后传输而来的规则力量,那就根本不可能对天衍圣兽造成丝毫威胁。
而后来,他将天衍圣兽的力量传输媒介破灭,仅仅数击,便结束了天衍圣兽这个笼罩修仙界无数载的大恐怖。
而他与旺财所受的创伤,也正是如此。
七阶合体大能的大战,哪怕只是些许余波,也绝非他这个初入六阶的存在可以抵挡。
他都难以抵挡,旺财区区五阶,结果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唯一的庆幸,也就是旺财身怀的血脉终究极其不凡,扛住了规则创伤,没有当场陨落。
此刻,在楚牧的神识感知之中,天地烘炉之上,那一道源于规则创伤具现的伤痕,已是近乎细微不可察。
烘炉规则挟裹着烘炉真元流转,这细微不可察的一丝创伤,每时每刻,也都在愈合着。
稍稍感知,楚牧心中便有了清晰答案。
顶多再过数载春秋,他的这一身规则创伤,便能彻底痊愈。
到那时候,他便可尝试替旺财治愈伤势。
天地烘炉,炼化万物,炼化规则层面的异种能量,应该也并非难事。
只不过,创伤终究是源于七阶大能,非全盛状态,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如此,便又是日复一日。
待到最后一丝伤痕愈合,已是近五年时间流逝。
楚牧长吐一口浊气,此刻的他,也不禁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