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寓元的关注点并不在刘麻子等人身上,他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前往定安县投亲一事之上,所以对刘麻子的所说所言,他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之所以不去打断,则完全是出于礼貌。
“老伯,不知此处距离定安县还有多远?”
耐心等待老店家转述完毕,陈寓元这才回归到自己身上,趁机向他开口问路。
“定安县?倒是不远,咱们这儿就是定安县的边界地带,脚力快的话,往南再走个三五天,估摸着就能到了。”
老店家回应指路的同时,兼带神色有异。
“客官要去定安县?”
“嗯!前去投亲。”
“可是只身一人赶路?”
陈寓元点了下头,并未隐瞒。
“哎呦,独自一人,怕是去不得呀!”
老店家听罢轻叹一声,摆了摆手。
此等反应,使得陈寓元不禁心生疑惑。
“敢问老伯言下何意?为何去不得?”
也是见他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年纪又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着实不忍心他平白遭了横祸。
何况既然知晓了对方此去会有危险,那么顺口提醒几句,也算是救人一命,积德行善了。
“客官是外乡人,有所不知啊!”
“由此往南百里,有座恶狼谷,因地处咱们松溪与定安两县交界之地,远离市集,兼之山谷地势复杂,官府难以管束,故而常有流寇响马流蹿其中,打劫过路客商。”
“你要是有买路钱倒还好,多般恳求能放你过去,倘若没有,他们便要逼你入伙,你若不从,免不得要被打折手脚、挖眼割舌,落个终生残废。”
“这恶狼谷凶名在外,就是我等百姓亦常有耳闻,松溪定安两县的衙门曾几次派兵围剿,始终是收效甚微,风声一过,仍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如此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客官前往定安县,免不了要经过恶狼谷,你只身一人,此去万一碰上流寇,岂不置身险境?所以老汉才说去不得,原因便在于此。”
陈寓元一边听着,一边不由暗暗心惊,山贼流寇横行肆虐,连官府都束手无策,这世道这么乱的么?
他现在很是不解,在被刘麻子抓住之前,原身究竟是怎么平安走到这儿的。
“想不到此行这般凶险,倒是要谢过老伯提点了,既是如此,不知可还有别的路径?”
陈寓元站起身来,朝老店家拱手施了一礼,面容之上带了些许无奈。
“有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行程方面将会有所耽搁,客官须得原路返回,到截江渡口乘船走水路,但是一来二去,至少得多耗费个半个月。”
陈寓元点了点了头,心中若有所思。
若按照预定路线走,大概率会碰上流寇,绕道而行虽然麻烦,胜在安全,没什么好考虑的。
他可没有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魄。
然而他的神情变化看在老店家眼中,却以为是因此而感到忧愁,顿了一顿,再度开口说道。
“其实,客官要是着急赶路的话,还有另一条道路可行,并且相对而言,身心安全更能得到保障。”
乍闻此言,陈寓元双眸一亮。
“还请老伯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