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里长叫去问话。
按理说这事儿放在寻常百姓身上也就罢了,放在一个刀馆的人身上就显得极其诡异。
所谓里长,其实就跟白浪在另一個世界的普遍有之的街道办主任差不多一个意思,甚至管的东西比街道办主任还要宽一些。不单单是邻里间的杂事小事,还有一些治安上的纠纷也能插上手。属于不入册但又有实权的蝇虫小官,每月除了油水之外,还能从衙门手里领一份工钱。
虽说是蝇虫小官,甚至不入官册,但实权之下可不是简单以官小官大来论好处的。而且虽然都是里长,不同地方的里长能过手的好处也大不一样。
比如白浪现住地排屋那边的里长,油水几乎为零不说,还整天扯不完的皮,要不是为了三瓜两枣生活所迫,没谁愿意干?
可要是东市场那边的里长就完全不同,每日过手的油荤能把人肥死。一番分润之后最后落在手里的也足以撑起一个妻妾数人衣食不愁还能穿戴金银的丰厚日子。
可一般而言,衙门的这种蝇虫小官是管不到刀馆这种势力头上来的。刀馆的人要么不出事,出事就是大事。就算是衙门也尽量让刀馆自行解决而很少插手。即便有什么作恶的情况,也是知会刀馆自己清理门户。
所以当白浪接到弟弟妹妹带回来的话之后一时间有些懵。
学堂那边的里长让带话白浪,说要他明日去说赔人汤药费的事情。
这就是大张庄的人想出来的后招吗?一群做买卖的庄户,顺顺当当的几代人居然已经把刀馆不当回事到了这份上了吗?是因为住在城外,所以对刀馆的认识停于表面的关系吗?
不说白浪了,就连弟弟妹妹也好奇,怎么还把里长给扯到这件事里面来了。
见还是不见呢?
第二天,白浪先去找了周东,周东闻言哈哈大笑道:“见,为何不见?你一个街游子没那分量让大张庄的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花这么多心思。并且说到底那都是小儿之间的事情,本就不该如此拿腔拿调。估计呀大张庄可能是在接你这件事试探刀馆的某种态度。
有意思啊!都多久没有这种敢对刀馆起心思的人了?”
“那行,我这就去见见那位里长。回来再跟周哥讲。”白浪乐呵呵的说道。他来找周东不是为了要什么建议,就是为了把消息传出去。周东是街游子的老人手了,收拢消息本就是分内之事。而且这事的确诡异。先知会一声,若是后面还有变化也能把刀馆的势借来用用。
“对了,你那任务怎么样了?见着曾飞了吧?”
“见着了。也跟他聊了不少。目前看来还算顺利。”
“啧啧,你小子别不是在跟我吹大气吧?”
“哪儿能呢?东哥面前,我哪敢吹大气?不过是接触还算顺利而已,那曾飞一穷二白又动不得,麻烦还在,想要把账目收拢平掉还得等等再看。我估计十天半月应该会有结果的。到时候若是搞砸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柳爷数落?”
“怕什么?柳爷之前不是说了吗?成与不成对你来说都不存在麻烦。毕竟这个任务好多腰刀子里的老油条都束手无策,根本烂得不能再烂的账了。不过我觉得你小子有机会!”
“啊?东哥这么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