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四川,周贤没能参与,正面作战,那就更不可能让周贤参与。
他只能留守在大本营,无所事事。
陆清霜最终还是瞧不下去周贤游手好闲的模样,将周贤捉了苦力,同着研灵府这些人做一些简单的活计。虽说周贤不是符修器修,但是他毕竟练的是阴阳遁术,什么东西都得会一点,让他来刻录阵法,也算是情理之中。
可即便是在帐中,周贤仍旧能隐约听到几声炮响确实是在攻城了。会死很多人。
“你放下吧。”陆清霜叹了一声,“你心思乱了,下手就没轻没重。虽然这些材料都是寻常,可也经不得你这么浪费。”
周贤抬起来瞧了一番,也跟着叹了一声:“确实是刻歪了。”随手将符板甩在一边,周贤望着窗外渐渐散开的雾霾,又叹了一声。
“你在担心什么?”陆清霜问。
周贤勉强扯了扯嘴角:“师叔您明知故问。”
“这十分心思,怕是有分都在我的好徒儿那里。”陆清霜笑着说,“你说我讲得是也不是?”
周贤抱拳告饶:“师叔您取笑了。”
陆清霜把手里的这一块木头放下,又拿起一个,拎起刻刀仔细琢磨,却也没耽误说话:“你师叔我是过来人,还不晓得你们年轻人的这点心思?初好时便是蜜里调油,日久天长喜变忧。子衿和你登对,你们俩也相互喜欢,我们做长辈的可不就只能说些话来取消逗逗乐子么?你若是不害臊,大大方方认下来,那乐子反倒是没了。”
周贤习惯性嘴贱:“就如您和我陈师叔一般?”
陆清霜手上一点停顿都没有,反而是微微笑了,点点头:“对,就如我与你陈师叔一般。只可惜,你陈师叔迈不过去心里头这道坎。我都不在乎了,他在乎什么?说是为我好,实际上呢?他受不得别人数落我迁就他,就好那么一丁点的面子。他那巴掌大的脸,有什么面子。
我来到这大营有多少天了?一旬总该是有了。陈文言”
这话周贤没法接,只能是点点头:“您说得是。”
陆清霜紧接着苦笑一声:“贤儿,你不觉得荒唐吗?”
“您是指”周贤不确定陆清霜在说什么。
陆清霜伸手往南一指:“那儿在打仗,距离咱们不过二十余里。你我的袍泽在前线浴血厮杀。一个呼吸的工夫,可能就要有一个人失掉性命。不必说的,攻城拔寨向来是要人命堆上去,哪怕军备好上许多也是这样。
而在后方,你我在军帐之中,闲暇无事,还能计较些小情小爱,谈些儿女私情的事情。这不荒唐吗?”
周贤苦笑一声:“何止荒唐?简直是天方夜谭。写话本的人都不敢这么写,落在纸面上怕不是被人指着鼻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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