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头依言下车:“小姐,他还活着,只是受了伤。”
石慧闻言跳下马车,小乞丐的脸上满是血污,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虽然不致命。可看样子,受伤后至少被扔在路边一个多时辰了。
“看样子是被马车撞到的。”这条官道通往京城,每天都会有马车牛车经过。
“是什么人干的,撞到人就扔在路边也不管。”白果纷纷道。
“好了,将他带回去吧!”石慧道,“这天气,只怕伤没要命,人先冻死了。”
车夫帮忙将小乞儿抱上马车,才继续往别院而去。
别院离城里不过十多里,这一带环境优美,有许多保定府官门和富户的别院。石慧为别院取名寒山居,出自寒山的诗句:寒山道,无人到。若能行,称十号。有蝉鸣,无鸦噪。黄叶落,白云扫。石磊磊,山隩隩。我独居,名善导。子细看,何相好。
寒山居的侧院另开了一门,为百草堂医馆。既然是别院自是取其幽静,寒山居在这一片别院的最深处,距离官道和最近的村落有五六里之远。百草堂没有经年老大夫坐诊,也没有大力宣传,可谓是门可罗雀。
百草堂开馆一个月,除了捡回来的小乞儿,一个病人都没有上门。不过,哪怕一个病人也没有,医馆也坚持每日辰时开门,酉时关门,雷打不动。门口贴着一副对联:宁可塌上药生虫,但愿世间庶寡疾。
小乞儿的伤养了近一个月才好,石慧还没有来得及问问他的来历,小孩儿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百草堂。过了几日,百草堂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上门求医。多是没钱的乞丐,买不起药的贫苦百姓。
石慧带着四个小丫头,教她们如何抓药,以及学习医术。至于药钱和诊金,能给则给,没有钱,也不会强求。有人知恩图报,没有钱就送担柴,一两个鸡蛋作为报答,不拘什么,石慧既不会拒绝,也不会嫌弃。
也有附近的地痞流氓,知道百草堂的主人是个单身姑娘,还是个“傻的”,前来敲诈勒索。石慧会折断他们的手脚,再温柔的帮他接骨。渐渐地,这个位置偏僻的百草堂竟然在保定府有了几分名声。
不过随着李寻欢离开的时间愈久,临近年底,仇人也终于陆续找上门。石慧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与李园、李寻欢甚至林家、林诗音有什么仇恨。
对于这种没办法对付李寻欢,只能趁着李寻欢不在保定府上门报仇的人,石慧也不考虑留不留手的问题了。
寻仇的人找到寒山居,若走正门,门房就会大大方方的打开门让他们进去。若是翻墙,那更好了,开门的力气也省了。除了偶尔在外面经过能够听到一两声惨叫,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有的带着伤离开,从此以后决口不提报仇之事,更不提在寒山居发生过什么有的人则直接一口薄棺送到了乱葬岗。不说衙门从不管江湖事,就算管,擅闯他们宅院意图不轨也是生死勿论。
这样的事情多了,大家也就知道李寻欢虽然走了,寒山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闯的。如此,寒山居也就逐渐平静了下来。
难得一世没有带孩子,石慧竟然觉得身边有些冷清。作为一个慈母系统的任务者,多年来她的身边一直有不同的孩子陪伴左右。这个新年却有几分冷清,好在还有忠伯和四个小丫鬟在身边叽叽喳喳增添了几分热闹。
石慧住到寒山居的第二个月,孙驼子的酒馆也搬到了百草堂斜对面。将酒馆开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意有多惨淡可想而知。知道这个小酒馆的人都觉得孙驼子脑子有问题。
不过,孙驼子显然并不在意生意好不好。
自从过了腊月,雪就几乎没有怎么停过。又是一个雪夜,孙驼子如往常一样开了门,张目都是一片白色。空气清新却带着几分寒意,站在门口每吸一口气,都好像灌了一坨冰进身体。
可就是这样一个寒冷的雪天,孙驼子却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人,一手还抱着一个孩子在雪地上走动。
外面没有扫过的积雪已经快要漫过膝盖,寻常人在这样的雪地里行走都颇为艰难。可是那汉子背着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却是健步如飞。
待人走的近了,孙驼子才看清楚一些。男人身上抱着的那个孩子可不就是前段日子对面救回来,伤愈之后偷偷溜走的小乞儿吗?
抱着小乞儿的男人,穿着一袭打着补丁的青衣,腰间挂着一根碧玉仗,约莫四旬上下。他背上背着一个人,裹着大披风,却是不知道是受了重伤还是病了。
“帮主,那就是百草堂,百草堂的林大夫医术高明,定然能够救云舵主的。”小乞儿指着百草堂,眼睛亮晶晶道。
孙驼子目光微缩,原来竟然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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