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语气之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德妃尚在月中,你们怎能让她茹素?若是坏了身子,谁能弥补?!”
茯苓螓首压得更低,颤声道:“娘娘示下,奴才不敢劝阻,求皇上开恩。”
众宫女、太监亦陪同茯苓,只一声声求着皇帝开恩。
日光酷烈,皇帝却只觉一阵阵地发寒,他本以为过了一段日子,灵璧便会放下,可不能了,终其一生,她会把这个儿子的死记在心上,用心头血一笔笔地记下自己的仇、恨、怨、怒,明珠,或许连带着自己,都是她的仇敌!
皇帝怃然退了一步,朝着西次间道:“你愿意跪便跪,朕不会阻拦,只是一月太长,恐伤膝盖,你……”他顿了顿,“德妃须得小心身子。”说完,便折身出了永和宫。
茯苓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去,灵璧半阖着眼,手中拨弄着素珠,她敛衽跪于灵璧身后,“主子,当真不让皇上进来吗?”
灵璧微微勾起唇角,“进来又如何?胤祚未必想见他。”
茯苓轻叹,“主子,奴才斗胆说一句,您太偏执了,皇上对六阿哥并非无情。”
“有情?”灵璧睁开眼睛,清冷如秋水般的眸子看向她,“五月十三,皇上记着为仁孝皇后素服,却忘记了第二天便是他一个儿子的伤逝日。昨夜他翻了贵答应的绿头牌,还只当我不知道吗?自然,我不希图他记得,他也不必到我面前来装什么情深不寿,各自闭嘴为好。”
茯苓见她复又合上眼,清瘦的下颚微微抬起,月弧一样冷傲,便显出拒绝之态,便只得起身,退至一边。
至五月二十八日,萨布素、朗坦两路进兵,逼近雅克萨,谕罗刹国军队速速投降并为罗刹国军队指明撤退路线。罗刹国军队虽只有八百二十六人据雅克萨,却自恃备有十三门炮和较充足的军械、粮食,对萨布素的警告置之不理。六月初四日,清军以重炮攻城,复断其水源,掘堑围困。经过数次激战,罗刹国军队伤亡惨重,托尔布津丧命,余者束手待毙。
战报送到京城,皇帝明谕萨布素,危困雅克萨城,直至罗刹国递来降书,再令其军队回国。
而已便至七月二十,正是大阿哥纳福晋的次日,阖宫行家宴,众妃皆入永寿宫,四妃依着位次坐定,太后道:“哀家听说皇贵妃又病了?”
灵璧起身,“回太后娘娘话,今年开春便一直嗽疾不断,比往年更重些,太医更云气弱血亏,须得静养,便没有来。”
太后长叹一声,“这是皇家第一回纳皇子福晋,自是难得的盛事,可偏偏凑不齐人,太皇太后近日也时常高热,多事之秋啊。”
宜妃起身,向太后敬酒,“太后娘娘既说近日盛事,那便不该哀叹,或许纳了新福晋进门,太皇太后和皇贵妃皆能好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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