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十五这天,赵家人连同吕讼师一道去往关家,除了他们,随行的还有木头等八个颜傅的亲兵。
颜傅本来也打算要去的,被兆筱钰拦下了,“还不到你出面的时候,如果这回搞不定你再来。”
颜傅将兆筱钰环在身前,“行吧,那为夫就等你凯旋归来。”
兆筱钰举起拳头点了点头,“我行的,我可以的!”
颜傅失笑,“听说你最近很威风,连县令大人都为你差遣了。”
“嗯,”兆筱钰狡黠的点点头,“感觉自己很帅,像个英雄!”
“好吧,女英雄,去大展拳脚吧,”颜傅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发,在她耳边轻昵道:“早点回来,你的美人还在家等你呢。”
一大清早就这么撩不好吧,兆筱钰狠狠地嘬了颜傅一口,坏笑着舔了舔嘴唇:“洗干净等我,美人”
大概是早上的这一幕太甜,以至于兆筱钰到关家祠堂的时候,还挂着一脸的甜笑,心情着实不要太好。
在外人看来,就感觉是兆筱钰稳操胜券。
不过很快,这种愉悦的心情就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
到了关家祠堂,门口围了几十个壮汉,整个关氏一族的成年男丁几乎都在这儿了。
族长他们之前见过,在关成的葬礼上,是个六十多的干瘦老头,脸上深刻的法令纹让他看起来很严厉。
面由心生,这位族长确实也是一个古板又严苛的人。
见到兆筱钰,关家族长率先跪地要行大礼,兆筱钰侧身避开,“老人家折煞小妇人了,快请起,咱们今天聊的是家事,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礼不可废,”关老族长坚持行完大礼,他孙子想上前扶他,被他用手挡开了。“齐夫人请上座。”
这回兆筱钰没跟他客套,径直走进内堂坐到了关家族长对面,她下首依次是赵老爹和刘氏,其他人都站在赵老爹和刘氏身后。
“赵氏也坐吧。”关家族长指了指刘氏身旁的椅子。赵小曼看了看兆筱钰,见她点头,这才挨着椅子坐了下来,屁股只占了三分之一这是她第一次进关家祠堂,平时对这位老族长也是又敬又怕。
“你们俩也坐。”关家族长指着他下首的两张椅子,关祥他爷和她奶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俩,关祥他奶不安的扭了扭屁股。
“关家祠堂是不准女人进来的,”老族长一开口,整个祠堂就安静的只像个先人的地盘,“今天齐夫人来,先是官,再是亲,事关咱们族里的子嗣,又是头一回出这种事,所以我今天开了祠堂,叫你们来,也是听听你们的意思。”
族里的男人们讷讷的点了点头,兆筱钰相信,这位族长在族中有极高的威信,而她现在所看所听到的一切,不过是老族长的下马威。
“齐夫人,老朽听闻齐夫人要带赵氏归家,并愿出钱帛,将关祥一起带走,是否有此事?”老族长先发制人。
“关成病故,我妹按制守丧,如今丧期已满,我父母家人都盼妹早归。”兆筱钰打起精神,避免被他牵了鼻子。
“齐夫人,”老族长把目光对准赵小曼,“赵氏嫁于关家就是关家人,关成病故当为他孝敬父母,照顾关祥,自请归家已是不义,又有何脸面带走关家唯一的孙子。”
兆筱钰了然,这是一个很要强又很固执的老人家,甚至,还非常霸道。
“老族长,当初我们嫁妹时关成已有病在身,是他先瞒了我们一家人,意如骗婚。后来他病故,我妹也是真心想守。但关家婶子整日虐打我妹,我妹实在熬不住才偷跑回家。我父母”
“婆母教导儿媳乃天经地义。”老族长打断了兆筱钰的话,“我们关家一向规矩守礼,从没有再蘸之人。”
“老族长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女儿在婆家受了虐待,你也会置之不理,让她继续受磋磨。”兆筱钰端起茶盏,稳稳当当的抿了一口。
“老朽没有不敬公婆不守妇道的女儿。”
兆筱钰压住气,她不能急躁,急躁的后果就是被人抓住漏洞。
“所以老族长是打算先给我妹扣上一顶不孝不义帽子?骗婚在前虐打在后,做的好是应该,不顺你们的意就是不守妇道,”兆筱钰面带微笑,语气不疾不徐,“真是好算计。”
目的被拆穿,老族长也不恼,依旧面容严肃。“齐夫人说的这些老朽不懂,老朽只知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赵氏当以夫家为天,伺候公婆,抚养子嗣才是。”
“大龘律中并无明文规定不让寡妇再蘸吧,难道老族长的规矩比福王比先帝还大吗?”
“老朽不敢,齐夫人也不必拿官威压我。老朽一乡野小民,不认得什么福王,只知道祖宗规矩。”
看来这老头的冥顽不灵是故意的,兆筱钰话锋一转,“这么说,老族长是不肯放人了?”
“如果老朽说是呢?”关家族长反将一军。
屋内的气氛瞬间一僵,众人纷纷望向关家族长,尤其是关家老两口,满脸的官司,表情十分精彩。
“那就只能对簿公堂了,听说宜县的县令吴大人为官二十载,对治下的子民如同再造父母,想来也不会冤屈了小妹。”兆筱钰惋惜的扫了一眼关祥她奶:“可惜了,本来还打算”
“等等,”关祥他奶果然上当,不过下一秒,她就被关家族长射来的眼神吓怂了。她立马低下了头,恨不得把脑袋藏裤裆里。
“老朽自问,如何处理家事,处置赵氏,都没有犯法,自然也不怕对簿公堂。想来即便齐大人官威赫赫,也不能枉死我等清白小民。”
处置二字,是在逼兆筱钰服软,兆筱钰憋着火,不动声色。对他不能像对关氏那样且打且哄,她若表现出气急败坏就落了下乘,那么关祥就更难要回来,小曼也得背着不守妇道的名声。
赵家人没想到关家族长是这么难缠的角色,赵小曼越听越心凉,手心里全是汗,她满眼哀求的望向兆筱钰。
农夫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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