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铜镜,铜镜反射回来的金黄色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就像在他的脸上涂了一层金灿灿的蜡。
他低眼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个黑色手机,再一次尝试着长按了几次开机键,但是手机依然没有反应。
手机的下面压着的是一张叠着的A4纸,那是一封遗书,内容他已经聊熟于心。
天花板上节能灯管突然闪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然后继续低下头看着那面诡异的铜镜。
旁边的全功率运转的小太阳烤的他的胸膛有些发烫,他用脚将小太阳向外移动了一下。
他的额头上沾着几滴汗水,两只手无意识的抚摸着两边的太师椅扶手,原本红褐色的木头已经被磨的锃光瓦亮,屁股一动,椅子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秦飞拿起眼前的手机,将目光转移到黑漆漆的手机屏幕上,左手拇指不自觉得凑到两片嘴唇中间啃起指甲,眉宇间露出一阵疑惑。
秦飞的父亲去世已经一个星期了,当他得知父亲因为煤气中毒而死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工作的秦飞马上辞去了工作返回了家乡。
父亲的中毒绝非意外,这一点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猜想了。
炉子分明安放在了卧室的外面,而且还有烟囱连接到房外,怎么会煤气中毒呢?
除非是故意为之。
和母亲离开的方式一样,他眼前的这张遗书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但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两年前对于母亲离开的原因,父亲对他只字未提,这让他十分的恼火,为此,他才远走他乡,在另一个城市找了一份工作,算是对父亲的惩罚。
但是,现在,父亲又以同样的方式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就不得不让他在悲痛之余感到一丝惊奇了。
父亲在遗书上除了向他交代了一些家里的后事,还给他留下了这家书店和那个已经关机的手机以及面前这面充满古朴气息的铜镜。
铜镜的背面镌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花瓣细长,像是菊花,但是又比菊花更加的松散。
秦飞用了十多分钟,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彼岸花的图案,他在网上确认了一下,结果真的是彼岸花。
他一脸疑惑的看了看铜镜,铜镜背面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小圆环,他把圆环挂在对面墙上的一颗钉子上,然后正对着镜子坐下。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让他做这么奇怪的事,但是这是父亲的临终遗言,他还是照做了。
墙上挂着一只黑色的老式挂钟,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整个挂钟在白色的墙壁上显得异常的突兀。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还有五分钟就到午夜十二点了,他的心里开始有些紧张。
虽然这是他的家,但是他却很少来,以前他都是住校,即使是节假日,他也会选择住在郊区的老房子里。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待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堆满了书籍,就连床上也一样,这除了是一间卧室之外还是一个小的储物间。
卧室外面就是书店,这个卧室就是用玻璃钢板从书店的面积里隔离出来的。
“恐怖租赁书店”的招牌在外面被寒风吹的吱吱作响,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给书店取这么个名字,分明是一个书店,却取这么个诡异的名字,难道是因为书店主打恐怖故事书籍?
他走到卧室门口伸着脑袋向书店卷帘门的方向看了看,门关的严严的,但是他总感觉自己刚才忘记关门了,非要再次确认一下才放心。
秦飞看了看挂钟,还有三分钟,他关上身边的小太阳,房间里瞬间阴冷了许多。
灯管突然又闪了一下,他疑惑的抬头看了看,“今晚怎么回事,电压老是不稳定。”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脱掉身上的羽绒服,端坐在宽敞的太师椅上,将铜镜用一张干净的白布擦干净,然后竖直挂在自己的正对面。
他看了看铜镜里面自己的影子,脸型稍微有些变形,但是还算清晰,用来整理脸上的脏东西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金黄色的光泽反而让他的脸显得有一种古朴的感觉。
这就是天然的自带滤镜吧?他呲着牙从牙缝里扣除一片绿色的韭菜叶,他嘿嘿一乐。
随后他又严肃的看着铜镜,将桌子上的其他东西全部转移到旁边的床上,他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也许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当——当——”
挂钟敲响了十二点的警报。
他再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关上灯,整个房间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墙上的插排上亮着一个红点。
他屏息凝神的端坐着,凭借记忆将自己的脸正对着铜镜,眼睛上下左右转了几圈,漆黑的环境里什么也看不见。
墙上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响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明显。
他的心里默默数着秒针的响声,三十秒过去了,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生。
五十秒,黑暗中依然一片平静。
一分钟,秒针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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