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炸响眼前的雷电凝成一道炫目的白光。
这片静止的空间都仿佛被撕裂开来露出中间幽深的孔洞。
对面的怪物似乎是捕捉到机会仗着雷电正好阻隔中间转身就要落跑!
“哪儿跑?!”杨夕大喝一声顾不上雷电加身的危险反正她被雷劈着劈着早就已经习惯了径直驾起飞毯穿过隆隆作响的雪白雷,手中灵丝抖成一道“罗绞杀阵缠字诀”。
只见那锋锐灵丝紧追着怪物的腰肢,三丈……两丈……
一丈……五尺……
三尺……一尺……
只差一寸就要缠上怪物的腰把它卷回来了!
却忽然失了准头。
杨夕脚下忽然一空好像行走在平坦路面上却不心踩上霖洞陷阱。
整个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往外一扯,又好像被里面的什么东西往外一推。
雷的白光晃得人眼花,杨夕被晃得闭了一下眼只觉从头到脚笼罩着的那份凉意忽然撤去了。
耳边的人声炸锅一样响起来。
“陛下!”
“什么人?”
“护驾!护驾!”
“秦相公?”
“王爷!”
“世子呢?世子又钻桌子了?”
“嘶上那是什么?”
“这不是……”
杨夕整个人趴在地上从两丈高的房梁上摔下来,毫无准备脑子有点发懵。
撑着地面跪起来仰头刚好看见一个黑色铠甲雪白披风的持枪武将从上踩着云朵威风凛凛的落下来。
武将背后跟着十几个衣着相似的将军俱都一袭雪白披风夜风里猎猎飘向一侧。
那为首的武将一只手上还泛着滋滋电光亮紫尽白的雷在整只左臂上盘旋成一道电光晃眼的游龙。
杨夕甩甩头,望着那声势夺饶“兵将”看了半晌。
在手挽雷光的武将脸上,看见两个黑眼圈。
呃……眼熟什么的……
从宴会厅里仓皇跑出来的文臣武将、修士凡人们忽然哗啦啦跪下了一地。
在大行皇帝景中寰的率领下山呼跪拜。
“参见灵武威显义勇嘉佑护国保民慧诚绥靖翊赞邢圣帝君!”
“参见邢圣帝君!!”
“参见帝君!!!!!!”
人群中一个走路不抬头看人不抬眼儿的英俊伙有点不合群。
他跟着人群走到宴客厅门口,眼见周围的人忽然矮下去一截,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
默默地退了两步,缩回客厅。
又发现客厅里的人也纷纷跪下了。
又默默地,绕过一地跪着的人,一直缩回后堂的茶水间。
往外偷看了一眼乌压压的后脑勺和脊梁背,严丝合缝地,关严了门。
被他绕过的那些人,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只是碍于军神驾到,不敢造次。
残剑带着七男一女八个战部剑修落在跪满了一地的人堆里,面不改色地望望跪了满院子的大行朝臣和景家宗室,显然对着神下凡的排场熟悉已及。
草草一摆手,“大敌当前,都免了吧。”看也没往大行皇帝的方向看一眼。
一弯腰把杨夕从地上捞起来,抓着她的细胳膊:“你怎么样?”
顿了顿,略疑惑:“你也跪下做什么?哦,你也是大行出身的……”
我跪你妹!
老子是从房梁上摔下来的!
那是“趴”,不是“跪”!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拿雷把老子给轰下来的!
杨夕定定地看住了邢铭另一条胳膊上仍然蜿蜒跳动的电光。
又抬起头看了看邢铭一本正经的黑眼线。
“……”杨夕一口气梗在胸口,憋得胸脯都高了不少。
抬头再去看刚刚战斗的房顶,瓦片整齐,琉璃鲜亮。
房梁椽子等木质部件死气沉沉地卯在原位上。
杨夕眸光暗了暗,再往院子里一扫,并未看见被自己斩下滚落房檐儿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