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窃天论道和第二次窃天论道相隔了数个月。
这期间当然不只有邢铭在思考并敏锐地从杨夕的筑基问题上抓到关键。
毕竟当第一次论道的记忆塞回脑子里之后现场是茫茫多的一片“卧槽!”。
沈从容也终于有了新发现并且是相当大的发现。
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他接下来的话这位已然白发苍苍的算师门主,信步走上了临时的礼台。
温和通透的眼睛抬起来,依稀让人觉得他这个道统好像永远不会老。开场第一句话就是:
“我知道在座的很多人,你们其实觉得我是个神棍。”
现场瞬间一片鸦雀无声。
半晌,回过神来众人纷纷表示:我不是我没有怎么会?
沈从容又道:“但是每次出了搞不定的事儿,又会跑来找我。”
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半晌回过神来的众人欲说还休:才不是才没有哪里会?
花绍棠就比较坦荡了毕竟无耻之事都有徒弟扛锅。
“沈从容你先把拼命的事儿说说清楚就是正常拼命吗?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在拼命了,还是你觉得不够?”
就有人跟着附议就是就是这种时候打鸡血也值得这么郑重提出来?
沈从容却摇头:
“我说的不是那个拼命,不是性命。而是,一个人一生的,命。”他用手在空中划了一道长长的直线,而后又抓住似的,攥起了拳头。
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啥?
少数人却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继而不敢置信。
坐在散修堆儿里的白允浪,立刻受到了来自昆仑方向的数道目光的扫射。
“既然要劝说各位拼命,首先就要说说什么是命数。”在场有不少人撑着桌子有插话反驳的趋势,沈从容抬手制止他们,“麻烦给他们一个静音。”
根本无需消音禁制,只需要前后左右瞪视的眼神。
沈从容道:
“你们觉得我是神棍,是骗子,其实我是理解的。我算师门号称前知十万年,后知十万年,但是也没有在天下大事发生的时候,出来做出什么力挽狂澜的举动。
“今天在这里解释一下,非我们不想,而是我们不能。毁灭性的灾难到来之时,我去求如何解决的卦象,是求不到的。我只有,指定了某个做法,某个人,然后去求,才能占卜到结果。
“然后,离我自身生命所在的那段时间线越近,我想要占卜结果的条件就越苛刻。我要占卜的结果所影响的人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最重要的是,即便得到了结果,我也说不出来。天道不让我说……”
沈从容说到这里已经不看人了,他看着地宫对面正南方的墙壁上,那一片象征着浩瀚南海的波纹图案。
颇有自嘲意味地道:“我要是各位,我也得觉得我像个骗子。”
我什么都可以知道,我就是什么关键的都不知道,而且知道也不能说。的确很像神棍们的完美逻辑。
沈从容看着那片波浪:
“其实,我也是怀疑过的。”
鸦雀无声的寂静,再次湮没了整个会场。
只听沈从容道:
“我没有师父,没有人引我入道。我从记事儿起就在地宫里,在几个妖修叔叔的照顾下生活,上到地面我就会死,了解外面的世界全靠算。我生活中仅有的东西,就是推演术。”
“大概是上代门主临死时捡了个婴儿扔给妖修们养大吧,不过不重要了。我是很喜欢这种日子的其实,对我来说,别人这两个字,太烦了。”
“理解。”魔道大佬韩渐离赞同地点点头。
沈从容对他笑笑,却话锋一转:
“我还记得,我第一个见到的活人是昆仑大长老苏兰舟。”
他微微低了低头,对着昆仑方向表示微微鞠躬,以示对过世之人的敬意。
“苏长老指着地宫一行很破坏美感的到此一游,告诉我那是他年轻时候写的。气得我咬了他一口。”沈从容摇摇头,而后抬起眼来,冰凉冰凉的语气: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推演术之中的那些被称为人,或者是修士的蓍草,是活的。”
这一番话剖白下来,不少人偷偷抽了口冷气。
断天门兵主薛无间恍然了一下:“我说我怎么,老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
旁边的剑修不解:“您以前不就说他事儿逼得不像个老爷们?“
薛无间拍了一下剑修的脑袋:“不是这个。我是觉得他有时候看人看事儿的那个感觉,就像,就像……”
“……好像他就是天道!”经世门的吉祥物小门主苏不言,正认认真真地给身后的星君长老们描述同样的感觉,“沈天算不正经的时候挺像个人的,但是正经起来的时候,我总有点怕他。”
半晌,经世门瑶光星君点了点头:“我说不清为什么,但好像可以理解。”
沈从容还在继续他的发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