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哲见到苏老爷子礼貌的点点头,走到苏忆之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君清不会有事,现在做的一切是想给你保住孩子,要知道孩子是妈的命。”
苏忆之突然感觉悬空的心踏实了一点,他是自私的,要是在孩子和许君清之间选择,他宁愿狠心割舍掉这个孩子。
但是想想命悬一线的孩子,他的嘴角却丝毫放不开,他何不渴望等待在手术室前听到干净的啼哭。
现在他竟萌生了退缩的念头,等待的每一刻都是难以煎熬的。
“小哲,大人为重,大人为重……”苏老爷子眼圈泛红,颤抖的语气中暴露了他的苍老。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苏煜哲能做的只有安慰着两位老人。
沁若兰半倚在苏老爷子怀中,看到自己苦命的孙子,眼泪顷刻就流了下来,偏偏对着苏煜哲点头,担心的一遍遍确认许君清的安全。
苏念行望着紧闭的手术室,泛着泪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着,攥着苏老爷子的手在不停的缩紧,不哭不闹,但是他怕。
苏忆之上前牵过苏念行的手,带他到长椅旁,手穿过他的腋下,抱到位置上,半蹲在他面前。
“爸爸,妈妈会死吗?”
“不会。”苏忆之摇摇头,很沉重,但是还是对苏念行敛起了嘴角,“一会妈妈就会出来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方雅兰从里面走了出来,嘴角带着笑意,不免让等的着急的人松了一口气。
“大人孩子都没事了,送到病房要好生养着,动了胎气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生念行的时候本就是难产,再被这个孩子折腾一番,也是赔了半条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谢苏家的列祖列宗保佑,让我们苏家又添一丁,因祸得福,因祸得福。”沁若兰谢过方雅兰之后不忘双手合十,拜拜天。
“我看你是糊涂了,迷信,这要谢谢杜医生,还有小哲。”苏老爷子喜笑颜开,整个腰板挺直,拉着走到自己跟前的苏念行笑着道:“念行快谢谢杜阿姨,念行要当哥哥了喽。”
苏念行整个小脸都拢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
“伯父,伯母你们客气了,这么我们本分的事情。”方雅兰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疲惫之后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许君清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苏忆之每凑上去搭话,直接就跑到了移动病床前,手扶着护栏,睨着许君清毫无血色的脸,快步跟着就往病房处走去。
苏老爷子和沁若兰牵挂许君清也礼貌性的告别,跟了上去。
等着苏念行在扬起头来的时候,只有匆匆离去的背影了。
冰凉的小手紧抠着衣角,望着他们离开的地方。
方雅兰看到苏念行,笑着半蹲到他的身边,看着刚刚哭过的小花脸,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干净脸,“你妈妈已经没事了,来,我带你去病房。”
“在哪个病房,我自己去就好。”苏念行开口询问道。
方雅兰拗不过苏念行,但是出于对这孩子的喜欢,她还是把他送到了许君清所在的楼层,才挥挥手看着小小的身影慢慢拐进病房。
“喜欢孩子?”苏煜哲从后面拦住她的腰身,故意蹭在她的脖颈敏感处。
方雅兰向下一蹲就从苏煜哲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刚进行完手术,身上多多少少还残留着药水的味道,方雅兰有点洁癖,手术之后不洗澡绝不会让人碰。
向后退了几步,“念行那孩子懂事,可爱,能不讨人喜欢吗?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在医院要保持距离,我可不想整日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方雅兰撇了撇嘴,想起那整日聚在一起就八卦不断的小护士,心间也是一阵烦闷。
“在院长夫人面前谁敢闲言碎语,关系早就公开了,你要是天天对我避而远之,反而会让人说闲话吧。”说着他就走到方雅兰面前,嘴角勾起,还不避讳的抵着她的额头,“其实我也挺喜欢孩子的,妇产科里日日都有新生儿,那些孩子笑起来都能酥了人心,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就今天晚上。”苏煜哲才不会给方雅兰的考虑的时间。
“不行,最近医院病患太多,我要是怀孕了,情绪波动太大再进手术室就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出了事谁也担不起。”方雅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看到电梯打开,她对苏煜哲轻笑一声,然后推着他就往电梯里走,“下面还有很多事情呢,查完房要回去早休息,明天还有一台手术。”
“医院里又不止只有你一个医生,把活都扛在自己身上,惯懒了身边人,查房那种小事你让护士或者找个在班医生去,刚从急诊室出来,有几个身体够你累的。”
苏煜哲微颦着眉头,很是心疼,这几日方雅兰忙瘦了不少,一心挂在工作上非累病了自己不可。
方雅兰笑笑,“我经手的病人交给别人不放心,就是一会的工夫,忙完了就早回去了,君清这边还要麻烦你盯着,她的身体还是很虚,你……”
“我在这看着,有找了西敏医生盯着,你就安心回去休息吧。”
电梯合上了,苏煜哲凝着倚在自己臂间的小人,心里盘算着,等她的排卵期一到,就要一击即中,非要让她好好休养一年多。
沁若兰和苏老爷子来到病房的时候,正见苏忆之横抱起许君清,正准备将她放到干净的病床上。
沁若兰赶忙跑过去,双手在身前张开,想要帮忙,又怕多加一个人苏忆之控制不好力度,反而弄伤了许君清。
现在许君清的身子虚得很,尤其是肚子还怀着刚刚保住的孩子,这要是不小心,可就不知道是一条命还是两条命的事了。
“轻点,轻点……先把她的身子放平了,别蜷着小腹……”
点……”
苏忆之的身子从脊背处开始就是绷直的,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在冬天里他的整个后背竟被冷汗浸湿了,衬衫贴在肉皮上,一皱一皱的。
睨着还在昏迷的许君清,他才发觉她竟是那么脆弱,小脸煞白没有丁点血色,栗色的卷发散在枕头上,看上去顿时失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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